頂點小說 > 返虛 >第四百五十七章:試?
    素鶴如何,且先不論。

    但在他進入撫靈閣之時,崔山君、柒鷽也找到了百里流年。

    要說百里流年最近那是煩心事一樁接一樁,本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他打算先靜觀事態發展。

    只是弦不樾自甦醒後,不曉其是否因少真無一的死被刺激了,落得個思君念君不見君,滿腔子明君忠臣情義悉數轉嫁到了菰晚風那個老匹夫身上。

    更甚者,隱隱有和監察天司互別苗頭的趨勢。

    而菰晚風最近也不曉得怎麼招惹了雙煞門,讓人打到家門口縮着不敢出。

    他自不會同一般人所想,覺得對方可憐。

    更不會,笑其咎由自取。

    究其德性,不用說也是清楚其肚子打的什麼鬼主意。

    無非就是賣賣可憐勁兒,讓民心都倒到他菰家。

    這是姓菰的慣用伎倆,不足爲奇。

    不過菰勒勒慫恿樂人對付三味碎玉人,這其中……就不曉得老匹夫出了幾分力?

    他兀自想事兒想的出神,那邊的崔山君和柒鷽,可就沒有這麼好的脾氣,好耐心。

    烏雲壓頂,概莫如是。

    從開始的客套,到一絲的不悅。

    再到不喜,再再到惱怒。

    起先,兩個人的想法是一個分支的家主無需多少心神。

    自來,是人求己辦事。

    所以,天賜恩典,不難。

    尤其,這還是個從中禪天跑出來的,就更沒當回事。

    衆所周知,離開中禪天等於變相自甘墮於下界。

    因此,中禪天還有首童謠。

    爛大街那種,幾乎下地會跑的都會唱。

    什麼:“一天二天三四天,小小慾海配乾坤,婆羅誦經念彌陀,三淨四苦分兩邊。

    想要長生逍遙樂,需是中禪天上天。”

    由此可見,慾海天在他們心中啥也不是。

    再者,以往中禪天的分支,擡頭不見低頭見。他們行事多少還會賣點面子,這人和人會過不去,卻不會和油水過不去。

    可是,這裏是慾海天。

    小坐半盞茶的功夫,甭說孝敬。

    嘖,屁都沒崩出一個。

    進來坐到現在,兩人喝了一肚子冷風。

    我不嫌你廟小,你倒先擺譜。

    這是哪兒的道理?

    柒鷽冷笑,首先就不想忍。

    轉身,拿起書案上的筆筒把玩。

    低眸打量,笑笑道。

    “姓百里的,咱們來玩個抽籤的遊戲好不好?

    我看這筆還挺多,要不你抽一支。

    抽到什麼,我倆就送你什麼。

    嗯?要不是試試?”

    抽到生,早死早超生。

    抽到死,我倆喫點虧送你上路。

    簾恨一聽,眉山乍然迸出殺機。

    身形急錯,擋在其跟前。

    霎時,長劍鏗鏘出鞘。

    不料劍出三分,卻叫百里流年擡手不動聲色按下。

    斜眸冷眼,出去。

    簾恨不語,亦不退。

    目光,緊盯兩人。

    柒鷽不覺笑出聲,取其中一支筆放在指尖把玩,好不愜意。

    道:“你這奴才不錯,曉得護住。

    可惜根基差了點,不然我倒是可以幫你指點一二。”

    “是……”百里流年含笑依舊,只對簾恨側眸喝斥:“不知輕重的東西,還不給使者賠禮道歉?

    衝撞使者,你有幾條狗命?”

    簾恨聞言,眸光頓現凜冽。

    雖不情願,卻還是依言而做。

    “得罪。”

    隨即,擡手帶劍歸鞘。

    一眨眼,沒了蹤跡。

    待他走遠,百里流年這才談笑晏晏的抖開衣袖。

    恭恭敬敬將兩人請至上座,堂堂家主,又是端茶倒水。

    道:“流年御下不嚴,冒犯二位使者。

    還望二位大人有大量,別放在心上。”

    柒鷽擡眸,似笑非笑。

    道:“是嗎?”

    話音剛落,卻是揚手潑了他一臉。

    不待他開口,便截過話頭,嘖嘖惋惜道:“抱歉,趕路乏了,不聽使喚,家主別介意。”

    “豈敢豈敢,流年謝大人賞賜。”然百里流年也僅是慢條斯理擦了茶水,隨後不緊不慢的重新給杯中續好茶水。

    道:“二位從裏面出來,當知內中詳情。我雖頂着家主名分,卻不過是個分支。

    雖頭頂百里二字,其實就是個阿貓阿狗,丟在路邊,也沒人看兩眼。

    而今,家主有言。

    流年,不得不從。

    這才,多有失禮。”

    柒鷽聽着,愈發覺得不是味兒。

    看來這人還需要再敲打,才能瞥清現實。

    樹不修不直溜,人不打不成才。

    一介僕從就該有僕從的規儀,亡命者就要有亡命的覺悟。

    背靠大樹好乘涼,靠得上是本事。

    靠不上,就該認命。

    哪怕僕在上,主在下。

    你,也得認。

    轉眸睇眼門口,道:“家主的話,聽着就稀奇了。你是主,我們是僕,話……怕不是說反了。”

    有意?說給我二人聽。

    “誤會,誤會。”百里流年忙稱不敢,自稱忠心云云。

    但柒鷽儼然不上套,看向崔山君。

    你看老小子講的有幾分真,還是滿嘴胡扯?

    崔山君端起茶水,讓我會會。

    原本低垂的眼簾,忽然張開一線。

    道:“聽家主這話,是言外有意?”

    “不敢。”

    “有何不敢?

    我二人爲的也是公事,與你分屬同主。於情於理,你看看,咱們是不是應該上下一心?”

    哪知,百里流年長嘆。

    道:“兩位有所不知,日前半玲兒姑娘纔來過。

    可巧她前腳剛走,二位後腳就到。

    我雖不爭氣,卻也不是背主之人。然則,她的到來意味着什麼?

    二位,理應比流年清楚。”

    聽了這許多,崔山君笑了。

    想這老小子耍滑頭,擱這兒等着。

    於是不緊不慢的嚥下口中一點茶水,道:“誰是你之衣食父母,還需要崔某來教?

    有道是,受人恩惠千年記。

    你該不會忘了,是誰保舉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