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魔性是自小跟隨。
只不過過去有王氣壓制,加之其心性足夠堅忍。故多年下來,俱是相安無事。唯有此次,栽的徹底。
要想去除,非拂清風不可。
自己能做的就是使之進入沉睡。直待拂清風的到來。
隨即運起真元,催動咒語。
就見一縷金光刷的進入其眉心,金光閃耀,整個人透着一股祥和平靜,宛如睡着。
做完這些,才道:“殿下打算怎麼安排?”
勇王聞言默然,他曉得素鶴的意思。然則平心而論,將老四放到哪裏都不放心,普天之下,他只信自己的眼睛。
父王沒有結果,老、二,老三又成了宮裏那位的人質,他能看到守住的就這麼一個小弟。
還是他虧欠最深的,叫他怎能放心?
劍漪道:“不如,由我帶走。”
雙煞門非一般的地方,較之外面總是安全。而且裏面足夠安靜,適合修養。即便遇上事情,門中亦有自保之力。
話雖如此,可勇王還是放心不下。
人是衆目睽睽帶走的,都知道在他的東門。如果冒然消失,無疑是不打自招,告訴對方老四有問題,於公於私,都不是好的結果。
素鶴道:“此事不難,我有一法。”
側首道:“不過需要劍漪你的幫忙。”
劍漪是什麼人?
那是看着不大說話,冷情冷心,其實心裏有譜的主。
不假思索道:“沒問題。”
“附耳過來。”
“好。”他依言而做。
就見素鶴低頭耳語了一陣,隨即取了一粒寶珠把人收了進去,道:“我不知好友何時能歸,然此珠可保四殿下肉身不敗,助其壓制體內魔性。
好生保管,當可無掛無礙。”
“多謝!”
劍漪收下寶珠,張口吞下。
道:“告辭。”
說罷,搖身化作流光射出主帳。
那一日,東門所有的士兵都看到他離開。
勇王巴巴一顆心跳到嗓子眼,但又不敢出聲打擾,生怕懷了素鶴的計劃。唯在一旁欲言又止,望眼欲穿。
送走劍漪,素鶴取出一個木人。
這法子,當初爲了躲避花中影的追殺他也用過。心法默唸,那木人迎風就長,轉眼即是一個栩栩如生的絃歌月躺在牀上。
不是親眼所見,誰也分不清真假。
連着氣息,都一模一樣。
勇王激動的語無倫次,磕磕巴巴道:“這……這這……”
素鶴道:“接下來的難處,就要全靠殿下。殿下信得過,敵人才會相信。故需殿下事之如親,不可懈怠。”
倘若被敵人覷破,咱們就算白忙活一場。
“知……知道。”他急切的走上前,拉起“絃歌月”的手,這是真的一模一樣,不禁回眸,剛想開口感謝,卻叫素鶴以眼神制止。
滿腔肺腑之言,堵在膛子裏不得宣泄。
老四得到妥善安置,他也能少一個後顧之憂。
轉眸睇向缺雲子,道:“怎不見扈盟主與鄒仙友,雲仙長他們?”
勇王心裏咯噔下沉,道:“可是蟲子有打來了?”
缺雲子搖頭,兩手倒背在身後,慢沉沉的道:“不是這樣。”
“那是怎麼回事?”周乙見他說一半留一半,忍不住僭越問到。
自然惹來勇王的警告,但主僕倆多年的默契還是有的。
曉得其用意,也就沒有過多追究。
畢竟自己一個心思,只是叫這小子搶了先,略帶歉意的道:“有勞前輩。”
缺雲子表示不重要,道:“此次事透着古怪,爾等走後,蟲子麾下的鳳山便前來叩戰。
我等原以爲這會是場硬戰,然不知爲何開戰在即,鳳山陣前落馬,大軍忽然哀嚎四起。
不等我方應戰,敵方便自行退走,且高掛免戰牌。”
說罷,頓了頓,嘆息道:“我等擔心有詐,因而未曾追擊。”
勇王近乎本能的看向素鶴,百里公子?
別說,這事問別人可能不知,問素鶴算是問對了人。
他便將許久吟等人遇害以及常帶子之事,大致敘述了一遍。
簡單的說,會出現這種事情,大抵是蟲子受了影響。
然周乙還是聽的犯糊塗,不明白常帶子和蟲子會有什麼關係?更甚者,蟲子還會收其影響。
以及那些徒子徒孫,都沒能躲過。
坦白講,這說不通。
素鶴苦笑,旋即散去。
道理他何嘗不懂,但事實就是如此。
硬要解釋,那答案只有一個。
“我們,都被騙了。”
“這……”
“鶴小子?”
你別嚇我們,把話說清楚,到底什麼意思?什麼叫被騙了?合着我方搭上三條人命,幾個解印人,就是一個騙局,中了人家的圈套?
素鶴也不想這樣,但事實就是如此。
一場局中局,計中計,致使衆人方向有誤,大意輕敵,最後全軍覆沒。
誰能想到常帶子和蟲子會互換軀體修煉?如果不是得知蟲子出了狀況,怕是怎麼也想不到這一層。
可要回過頭去看,其實這一切都有跡可循。
然彼時,他們忽略了。
一直以對付常帶子的方法對付內裏實爲蟲子的常帶子,倘若不是長生門大典逼出蟲子本相,還不知要被騙到幾時。
可即便知曉真相,等自己趕到之時,一切都爲時已晚。
一場有心算計,多方施爲,憑他生了翅膀,也無力排解。
慢了,就是慢了。
遲了,就是遲了。
思及此,他把此行尋找不滅之燼遭遇的種種,娓娓道來。
聽得在場之人,無不唏噓。
都道王城此番兇險,殊不知城外更是九死一生。因弦不樾未死的緣故,故王氣始終無法破除,也就無法從內破開封印。
但如此一來,就使得解印人步步危機。
細算下來,他們已經摺損了好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