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返虛 >第六百二十七章:誰算計了誰
    目送他們遠去的背影,百里樂人一步兩步三步的拖着傷體上前,低眉擡眸斜覷着道:“爹,你會不會演的太假了?”

    就這樣,菰晚風能信?

    我看就這兩位,恐怕也不好騙吧?

    那老混蛋的人,哪個是省油的燈。

    百里流年白了他一眼,道:“剛纔演的不錯。”

    百里樂人無語,您這是誇我還是損我?誇,好像也沒這麼誇的?

    叉腰擡眸,瞥向這一衆的人。

    點點頭,嘬着嘴皮默了一會兒,回眸道:“現在怎麼辦?

    要不要趁他們沒走遠,讓北長他們帶人去把人做掉?”

    “不用,窮寇莫追。”

    “就這麼讓他們走,會不會太便宜了?萬一,他們要是不上套,咱們做這一切不是白費了?”

    百里流年睃眼自己這個兒子,心裏頭五味雜陳。但他藏的很好,任誰看來都是因爲今次的煩心事所致。

    而百里樂人,則是被看的不自在。

    伸手晃了晃,試探性的問道:“怎麼?被扎傻了?

    還是,那破筆有毒?

    怎麼這人不對呢?”

    瞅一眼好像也沒什麼傷,連個痕跡的都沒有。你剛纔是怎麼騙過對方的?還演的挺那麼回事。

    這說着想着,手就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把。

    看看真的,還是假的。

    “滾。”百里流年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巴掌,拍的他抱着手嗷嗷的叫。

    卻是看也懶得看,對衆人道:“做了就有做的價值,事太過則不達。既然已經走了就沒必要再追,再追就落到人家的陷阱。”

    隨後遞了個眼神給讓邱北長,讓先和衆人迴天司待命。

    “屬下告退。”

    邱北長心知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遂喚了衆人打道回府。

    數數這人都走的差不多,父子倆這才叫上剩餘的家丁,不緊不慢的退入府中。

    而他們走後,兩頭獅子這纔回到原來位置,繼續當它們的石獅子。

    蹲守在暗處的人,直到確定百里家再無動靜這才匆匆離開。

    也是這一刻,左邊的石獅子飛出一道精光竄入府中,轉眼無蹤。

    ……

    一燈殘與玉面判官騎着馬一路不緊不慢的走着,待到馬蹄聲嗒嗒逼近。

    兩人才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此事,你如何看?”

    玉面判官嘴角血跡猶然未乾,脖頸處的傷只做了些簡單處理。

    很快,就將紗布染紅。

    但他也無所謂,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就沒想過活。是以,死了不虧,活着是賺。可不管怎樣,路上的顛簸不好受。

    百里流年的招,沒那麼好化消。

    自己這回,到底是託大了。

    聽到一燈殘問話,遂皮笑肉不笑的道:“老狐狸本來就沒打算拼命,只是後來突然轉了性。監察天司與其府上一衆,這才與我等的人馬竭力廝殺。”

    說着,又道:“這點,你應該有體會。

    邱北長此人能爲不在你之下,卻與你只纏不鬥。以他的本事,縱不能一招取勝,可也絕不是隻有躲的份。

    他會如此行事,無非是百里流年授意。

    要借他人之口,以說今日之事。”

    一燈殘頷首,略略沉吟。

    道:“的確。

    要這麼看,老狐狸還是不願意入彀。”

    “當然不願意,他想做的是背後的無冕之王。而主上苦心竭力,才走到今天的位置,臥榻之側,又豈容他在枕邊酣睡?”

    弦不樾都想摘了這把頭頂上的刀,何況是咱們主上。

    聞言,一燈殘覺得這話在理。

    如此,也就不難解釋百里流年爲何要辛苦來這出。一開始,他也是做了死戰乃至久戰的準備。

    不曾想,事情比預期的順利。

    雖然這裏面有玉面判官的相助,可到底也沒有逼出百里流年的底牌。

    說穿了,終是低估了對手。

    玉面判官擡眸一眼,便知他心底所思,道:“會這麼幹,纔是他百里流年。真要死戰或拒不臣服,如此,你我才該要小心。”

    一個常年浸泡在權衡利弊中的人,他如果突然一反常態,那不是同歸於盡就是要敵人死無葬身之地。

    “也對。”

    一燈殘長吁一口氣,打馬徐徐而行。

    倒不是馬跑不快,而是一來有心如此,二來也是顧慮到玉面判官的傷。

    其實,他沒必要以身犯險,做到如此地步。

    此次就算逼不出百里流年的底牌,但他們自保的餘力沒有任何問題。要達到同樣的結果不是做不到,只是多費一點時間而已。

    如此雖能成事,可惜太過激進。

    激進到讓人,不由的多想。

    他的目的是什麼?

    思來想去,心緒難平。

    道:“爲何如此衝動?”

    玉面判官低頭笑了笑,隨着馬兒走動東搖西晃,道:“我還以爲暗首你會忍住不問?”

    “我不能問?”

    “不,你當然可以問。

    只是我覺得,你會問的更早。”

    “說來聽聽。”

    “監察天司和百里家能盤踞慾海天如此之久,想來絕不是單純的靠氣運,也不是完全的依託百里氏。

    能做到今時今日,除了以上這些。

    估計也離不開他自身的實力。”

    低眸看着自己染血的玉筆,自嘲之中帶着些許不甘。

    含三分苦澀,嚼一分隱忍。

    挑眉道:“那就好比一頭猛虎,做不到吞喫入腹,至少讓他明面入腹。”

    否則天亮以後,有些事情檯面上就不好說。

    一燈殘聽罷,默默然。

    的確,目下這種情況,速戰速決纔是最爲理想。

    久則,易生變。

    蹙眉道:“這傷,當真不打緊?”

    雖然他嘴上說着沒事,但是百里流年並非常人。

    只怕這傷有些棘手,有些來歷。

    “沒什麼大不了,喫些苦頭就好。沒要我命,算他手上留情。”

    “罷了,你自己清楚就好。

    這藥,你收着。”

    一燈殘自袖袋掏了瓶藥隨手丟過馬,道:“百里流年……受傷了?”

    他總覺得,這傷未免傷的太容易。

    按道理,人在手下過幾招沒有問題。但要傷到百里流年,怕是有些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