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菰晚風能信?
我看就這兩位,恐怕也不好騙吧?
那老混蛋的人,哪個是省油的燈。
百里流年白了他一眼,道:“剛纔演的不錯。”
百里樂人無語,您這是誇我還是損我?誇,好像也沒這麼誇的?
叉腰擡眸,瞥向這一衆的人。
點點頭,嘬着嘴皮默了一會兒,回眸道:“現在怎麼辦?
要不要趁他們沒走遠,讓北長他們帶人去把人做掉?”
“不用,窮寇莫追。”
“就這麼讓他們走,會不會太便宜了?萬一,他們要是不上套,咱們做這一切不是白費了?”
百里流年睃眼自己這個兒子,心裏頭五味雜陳。但他藏的很好,任誰看來都是因爲今次的煩心事所致。
而百里樂人,則是被看的不自在。
伸手晃了晃,試探性的問道:“怎麼?被扎傻了?
還是,那破筆有毒?
怎麼這人不對呢?”
瞅一眼好像也沒什麼傷,連個痕跡的都沒有。你剛纔是怎麼騙過對方的?還演的挺那麼回事。
這說着想着,手就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把。
看看真的,還是假的。
“滾。”百里流年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巴掌,拍的他抱着手嗷嗷的叫。
卻是看也懶得看,對衆人道:“做了就有做的價值,事太過則不達。既然已經走了就沒必要再追,再追就落到人家的陷阱。”
隨後遞了個眼神給讓邱北長,讓先和衆人迴天司待命。
“屬下告退。”
邱北長心知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遂喚了衆人打道回府。
數數這人都走的差不多,父子倆這才叫上剩餘的家丁,不緊不慢的退入府中。
而他們走後,兩頭獅子這纔回到原來位置,繼續當它們的石獅子。
蹲守在暗處的人,直到確定百里家再無動靜這才匆匆離開。
也是這一刻,左邊的石獅子飛出一道精光竄入府中,轉眼無蹤。
……
一燈殘與玉面判官騎着馬一路不緊不慢的走着,待到馬蹄聲嗒嗒逼近。
兩人才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此事,你如何看?”
玉面判官嘴角血跡猶然未乾,脖頸處的傷只做了些簡單處理。
很快,就將紗布染紅。
但他也無所謂,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就沒想過活。是以,死了不虧,活着是賺。可不管怎樣,路上的顛簸不好受。
百里流年的招,沒那麼好化消。
自己這回,到底是託大了。
聽到一燈殘問話,遂皮笑肉不笑的道:“老狐狸本來就沒打算拼命,只是後來突然轉了性。監察天司與其府上一衆,這才與我等的人馬竭力廝殺。”
說着,又道:“這點,你應該有體會。
邱北長此人能爲不在你之下,卻與你只纏不鬥。以他的本事,縱不能一招取勝,可也絕不是隻有躲的份。
他會如此行事,無非是百里流年授意。
要借他人之口,以說今日之事。”
道:“的確。
要這麼看,老狐狸還是不願意入彀。”
“當然不願意,他想做的是背後的無冕之王。而主上苦心竭力,才走到今天的位置,臥榻之側,又豈容他在枕邊酣睡?”
弦不樾都想摘了這把頭頂上的刀,何況是咱們主上。
聞言,一燈殘覺得這話在理。
如此,也就不難解釋百里流年爲何要辛苦來這出。一開始,他也是做了死戰乃至久戰的準備。
不曾想,事情比預期的順利。
雖然這裏面有玉面判官的相助,可到底也沒有逼出百里流年的底牌。
說穿了,終是低估了對手。
玉面判官擡眸一眼,便知他心底所思,道:“會這麼幹,纔是他百里流年。真要死戰或拒不臣服,如此,你我才該要小心。”
一個常年浸泡在權衡利弊中的人,他如果突然一反常態,那不是同歸於盡就是要敵人死無葬身之地。
“也對。”
一燈殘長吁一口氣,打馬徐徐而行。
倒不是馬跑不快,而是一來有心如此,二來也是顧慮到玉面判官的傷。
其實,他沒必要以身犯險,做到如此地步。
此次就算逼不出百里流年的底牌,但他們自保的餘力沒有任何問題。要達到同樣的結果不是做不到,只是多費一點時間而已。
如此雖能成事,可惜太過激進。
激進到讓人,不由的多想。
他的目的是什麼?
思來想去,心緒難平。
道:“爲何如此衝動?”
玉面判官低頭笑了笑,隨着馬兒走動東搖西晃,道:“我還以爲暗首你會忍住不問?”
“我不能問?”
“不,你當然可以問。
只是我覺得,你會問的更早。”
“說來聽聽。”
“監察天司和百里家能盤踞慾海天如此之久,想來絕不是單純的靠氣運,也不是完全的依託百里氏。
能做到今時今日,除了以上這些。
估計也離不開他自身的實力。”
低眸看着自己染血的玉筆,自嘲之中帶着些許不甘。
含三分苦澀,嚼一分隱忍。
挑眉道:“那就好比一頭猛虎,做不到吞喫入腹,至少讓他明面入腹。”
否則天亮以後,有些事情檯面上就不好說。
一燈殘聽罷,默默然。
的確,目下這種情況,速戰速決纔是最爲理想。
久則,易生變。
蹙眉道:“這傷,當真不打緊?”
雖然他嘴上說着沒事,但是百里流年並非常人。
只怕這傷有些棘手,有些來歷。
“沒什麼大不了,喫些苦頭就好。沒要我命,算他手上留情。”
“罷了,你自己清楚就好。
這藥,你收着。”
一燈殘自袖袋掏了瓶藥隨手丟過馬,道:“百里流年……受傷了?”
他總覺得,這傷未免傷的太容易。
按道理,人在手下過幾招沒有問題。但要傷到百里流年,怕是有些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