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返虛 >第六百四十六章:欲擒故縱
    想當然的以災畲那點能爲是不夠看的,加上破布娃娃拼死一搏也絕難逃出生天。

    頓時兩眼淚汪汪,又害怕又不捨的望着陳留,任即來的危機泰山壓頂。

    陳留急了,拼了命的攻擊水火牢籠可惜毫無用處。

    風五娘志得意滿的揚起嘴角,回眸道:“別白費力氣了,老孃這座牢籠還沒有誰走出去過。

    想要出來,要麼死。

    要麼,識趣。”

    說罷,那好似無骨的柔荑微微向下一鬆。

    水火牢籠,端的無情罩在災畲和破布娃娃身上。

    尤其是破布娃娃,他本就鄂華殘魂所聚。有一魂二魄是在大火中沒的,因而對大火那是刻骨銘心。

    這種恐懼已經刻入靈魂深處,當熟悉的疼痛襲來,頓時發了瘋發了狂。

    抓起一旁的災畲就往死裏打,可災畲這個傻孩子,他覺得當初如果走的不是自己,是鄂華,那鄂華就不用死了。

    更不用死的那麼痛苦,那麼慘。

    因而,他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欠鄂華。如果打死自己能鄂華的痛苦少一點,那麼他甘願死在對方手下。

    可是陷入瘋狂的鄂華哪裏曉得他的心意,其意識深處都是一片火紅,熾熱,唯有殺戮才能解脫。

    唯有鮮血,才能將那股痛苦澆滅。

    所以,當其一拳拳砸在災畲面門時,心中只有愉悅,而那一點點愉悅是遠遠不夠的。

    當一點點的溫熱濺在臉上時,快要耷拉出眼眶的眼珠子是更加的瘋狂。

    對的,沒錯。

    就是這個感覺,有了這個感覺他就不會那麼難受,那麼痛苦,他就可以解脫,就不用日日在地獄受那非人罪。

    爲什麼死的人他?

    爲什麼死的不是別人?

    他只是好奇一下有錯嗎?想要學習,想要成爲和那個人一樣厲害的驗師也有錯?

    不,他沒錯。

    錯的是這天,是這地,是這不公的世道,是他們喫人不吐骨頭。

    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爲什麼要自己來承受?

    想到了,他忽的癲狂大笑,

    一拳一拳的攻擊已然不能讓他滿足,倏的向後後腿些許,然後張開大口,露出獠牙。

    森森鬼氣,霎時與滿地霜華交織,鉤織處別樣的森冷。

    正當他要咬下去的時候,陳留抓着牢籠急喊:“鄂華……”

    渾然不管冰火兩重天的煎熬,只想阻止小傢伙做下憾事。

    不得不說,鄂華對他的聲音是有印象的。但他這個人,現在已然分辨不請。

    腦海裏,反反覆覆的不過都是臨死前的絕望和痛苦。

    這股痛苦,如影隨形,時時折磨。

    沒有這場大火做引子一切都好,那時一個災畲就是其全部。

    畢竟,一般的火也沒有這樣的威力。

    縱然厭惡,倒不至於迷失心性。

    可這回就不同了,出手的是風五娘。

    從一開始進來,這個女人身上就有一股莫名的危機,所以一再再的讓災畲不要衝動。

    哪知道,後面的事情很快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更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的局面,短暫的錯愕過後,殺戮再度佔據主導。然當他要咬下去的時候,看着那雙清澈見底眼睛,看着那滿臉的血,他又開始迷茫。

    一來二去,忽然舍了災畲轉而抱着牢籠拼命撞擊。

    如此做法,尤不能解又轉而撲向烈火,眼看就要燒的魂飛魄散,地上的災畲不顧一切的爬起,奮力一撲,將之從邊緣拉了回來,緊緊抱在懷裏。

    見他痛苦不堪,抓起腰間的竹簍拍碎,取較粗的一塊,唰的割破手腕,遞到他嘴邊。

    半是輕柔,半是小心。

    道:“不怕不怕,要喝血是吧。喝我的,喝了,就不難受了。”

    令人想不到的是,鄂華鬼使神差的停止了瘋狂。

    雖然他還是想不起眼前的人是誰,可這道熟悉的聲音讓體內的躁動得到了平息,疏解。

    而災畲見他聽進去了,連忙直接把手塞到他嘴裏。

    繼而安撫:“鄂華乖乖哦,不怕的,我不會再丟下你一個跑的。

    我們說好的呀,要一輩子做兄弟,一輩子給大人做童子,然後給大人養老。

    ……”

    鄂華就那麼聽着,第一次覺得口中的血液是如此腥,腥的他難以下嚥。

    但本能的驅使,他又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明是詭異的場景,竟然透着幾分歲月靜好。

    風五娘將這一切納入眼底,也將陳留的反應盡收與心。看得出來,他很在乎這兩個小的。

    然,這份在乎還不足以動搖他心中的堅持。

    正待她與再次動手時,一旁看了許久好戲的箕鴀,款款現身,示意風五娘撤去對主僕的爲難。

    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番,扭頭道:“我就說沒有你五娘辦不成的事。”

    風五娘伸手接住自己那敢煙槍,朝他手背敲了點菸灰,斜眸撇嘴,不屑的道:“你就仗着老孃對你那點寵愛爲所欲爲吧?”

    怎麼?

    自己進了老孃的結界不說,你還想帶別人進來?

    箕鴀悻悻一笑,湊近壓低聲道:“這不是小弟我剛得的幫手嘛,你也是知道大事我做不了,小事腦子又不夠。

    但是有事不做,命不保啊。

    我做不了,總得找兩個人幫我做不是?”

    聞言,風五娘這才轉嗔爲喜。

    睇眼陳留道:“人我都給你們請來了,說吧,你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聞言,箕鴀附耳嘀咕幾句。

    聽的風五娘眉頭蹙成一團,又好氣又好笑的翻了個白眼,責罵道:“老孃辛辛苦苦把人請到了這裏,你們屁都不放一個就放走?

    唉,合着你們都做好人就我是惡人唄?”

    “哪裏哪裏。”箕鴀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娘們臉上笑嘻嘻,心裏已經在磨刀,忙把人拉倒一邊,小聲道:“別生氣啊,聽我給你說道說道。”

    風五娘扭頭不想理,去你孃的,你這孬貨有什麼好說?

    箕鴀看的分明,卻不惱。

    說道自然是有說道的,不然他也不可能費心吧啦給林卯做嫁衣不是?

    笑嘻嘻道:“你就不想知道素鶴在哪兒?”

    什麼意思?

    聞言,風五娘霎時眼底藏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