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返虛 >第六十一章:遇險
    碎玉人和無淚出門不久,天空忽的陰雲密佈。滾滾悶雷,密麻紫電意欲穿過厚實的雲層。

    電光閃過,空氣中飄着幾絲令人不安的氣息。

    浥輕塵起身到門口,向山頭張望,回首對素鶴、槐尹道:“天生風雲必有兆,我看,還是把她二人找回來。”

    素鶴聞言,道:“我亦有此意。”

    槐尹兩手交叉,枕在腦後,斜眼素鶴道:“就打個雷,劈幾道火花子,怕什麼?”

    “槐大哥不擔心玉人害怕嗎?”浥輕塵看了眼愈發的天色,心中不免開始擔憂。

    這兩人,唉……怎樣也不是令放心地。

    說起這個,槐尹頓時沉默了。想着偷得浮生半日閒不假,但擔心那丫頭也是真。

    正猶豫,明夷辦完事回到二蟲院。

    一來就沒看到小師弟,登時心頭騰起糟糕的預感。

    疾步入內,道:“浥師妹,小師弟怎不見了?”

    浥輕塵看他如此,暗忖:眼前天象詭變,莫非和二人入山有關?

    “浥師妹?”

    “喔,他二人去山上玩了。”浥輕塵道,擡手指向山頭。

    哪知明夷看到,瞬間臉色大變,抓上佩劍就往外衝。

    “明師兄,有什麼不對嗎?”浥輕塵一把拉住他,道:“是不是,山上……”

    明夷看了眼手腕處的柔荑,不着痕跡的掙開,道:“那山是門內的禁山,尋常不可輕入。”

    “禁山?”聞言,莫說浥輕塵吃了一驚,就是素鶴、槐尹亦相同。

    怎會是禁山?

    “是,在師父還沒有接任掌門時,曾有一位血郎君找上宗門挑釁。

    兩人連鬥七天,後被師父以本門祕法鎮在山中,至今已有八百年。”

    素鶴聽到此處,驚呼不好。

    如此看來,今日的天象必與那血郎君有關。

    頓時起身,道:“此是我等疏忽,還請明兄帶路,以免鑄成大錯。”

    明夷點頭,槐尹也坐不住了。一個打挺,立馬跳起,慌不迭的跟上。浥輕塵、素鶴隨後。

    一徑出了二蟲院,直往山頭進飛。

    而松林中,不風駐足仰天觀看,一手拂袖掐算。

    說來也怪,任他怎麼推演,眼前盡是迷霧遮擋看不真切,唯有一團紅光向他逼近,似野獸狂吼,又似乎只是罡風呼嘯。

    不風放心不下,同棲聖君道:“……我回去看看。”

    棲聖君一眼掃過天際,眉頭倏然斂了幾分,心念轉動,自忍下。

    道:“慌什麼?有事還有幾個小的,你且看着便是。”

    “你看出了什麼?”

    “放心,你那心肝寶貝出不了亂子。保不齊,此行還有際遇。”棲聖君垂眸,精光內斂。

    嘆不風,果然是關心則亂。

    “……”怔了片刻,不風恍然大悟,跌足道:“不行,無淚還小,我得去……”

    “唉,你冷點下好不好?合着你這幾天光看兒子,就沒看到他周遭有一絲紅霧縈繞?”

    “我……”好吧,他還真的沒注意。白天黑夜連着看都嫌少,哪裏還會關注其他?

    “且寬心,以老夫濁眼。這小子雖小,卻是有些造化的。”至少,比你這做老子的強。

    不風默了半晌,道:“那還是先回二蟲院等消息,在這裏,我不放心。”

    棲聖君擡手,讓他先行。沒辦法,誰讓人家現在是有兒子的人。

    道:“走吧。”

    “走。”

    兩人掐個訣,直接遁回二蟲院。

    而身爲故事主角的兩個,還在滿山草叢裏扒拉。

    別看碎玉人平時柔柔弱弱,這山上爬高踩低那麼久,都不帶.喘的。

    扒了一窩草,還是什麼都沒有。回頭看着對天空發呆的無淚,道:“無淚,你以前抓紅蟲子在哪裏抓的?”

    無淚看着不停閃過劈下的紫電,目光逐漸有些異樣,呆呆的道:“在水裏。”

    水裏?碎玉人聽罷,道自己終於找到了重點。

    水裏,那去有水地方就好。

    遂從地上跳起來,拽上無淚在密林裏四彎八繞,這繞的多了,也就不記得來時的方向。

    越走越深,越走雷聲越近。

    如同一個悶雷,忽的在身邊炸裂,嚇得碎玉人也沒了剛開始的勁兒,因爲害怕,把無淚的手都攥的死白。

    然這孩子好似感覺不到一般,只是跟着冥冥中的牽引,一步一步踏入深處。

    也不知走了多久,兩人來到一處湖泊附近。

    本來怕的快哭的碎玉人,在見到湖水時,登時忘了什麼是害怕。

    鬆開無淚的手,擡腳就往湖邊衝。

    剛一腳踩入其中,倏然湖面竄起滔天水浪。嚇的碎玉人連滾帶爬往岸上退,眼看就要成功爬到無淚身邊。

    忽的,腳踝下沉,嘩啦,被拽下岸。

    索性她眼疾手快,死死抱住一塊大石,才堪堪止住這股突如其來的拉力。

    還沒來得及多.喘.幾口氣,身後力道忽的加重,碎玉人一下沒抱住,忙回頭看,才知纏住自己的是什麼?

    頓時哇的大哭:“壞人,救我,就我……”

    原來,這水底竟藏了一條血莽。通體殷紅,粗壯的身體約摸有三個成人環抱那麼大。

    纏住碎玉人腳踝的,便是他信子。

    那血莽聽見碎玉人叫人救她,登時嗤笑道:“救?本君等了八百年,纔等來你們兩個。

    讓你被救了,我還喫什麼提升?”

    碎玉人一聽,哭的更兇了:“不要,你不要喫我。我……我不好喫。”

    說罷,緊緊抱住自己。

    血莽瞪着磨盤大的眼睛,道:“不喫你,那就喫他。”

    “他?好……啊不、不、不好。”碎玉人點頭,又搖頭。

    “到底好還是不好?喫你還是喫他?”血莽在湖底待了八百年,整天只能喫些魚蝦。

    時長日久,湖中的魚蝦也在幾百年前就被喫光了。

    然他需要有血氣之物滋補療傷,魚蝦的血氣弱的卑微可憐,全當聊勝於無。

    岸上偶爾幾隻畜類喝水,被拖入水中吃了,久了那些動物也不來此飲水。

    於是他等到現在,前幾天他看到二蟲院的方向隱隱有道紅光沖霄。這是極補之物,可他出不去。

    沒想到,該是他血郎君時運來了。

    他不去,人自來。

    送上門事物,哪有推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