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返虛 >第六十三章:不說。不可說
    毒千手,臉色立變。

    昂首看向來人,怪聲怪氣道:“久聞不說道長等諸位,都是無生門德高望重的前輩。

    怎地,這就是無生門的教養?”

    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何,也得給毒門面子不是?

    不說道人頭戴道冠,身穿道袍,一把拂塵執在手中。

    和不風一樣,他們幾個都是不字輩的,今天是奉掌門師兄的令,巡視天風岐瞍。

    甫入山門,就聽得弟子報風雷殿來了許多不明人士(沒有請柬的)。

    無生門往日並無拒人不入的規矩,是以此回也攔不得這些有心者。

    但這不代表無生門誰人都可以進出,好言好語,咱好酒好茶相待。可若碰上那不識好歹的,自然也該以儆效尤。

    毒千手等不說答話,然不說只是笑笑不語。轉而領幾位師弟與秋水無痕和行巖蹤見禮。

    虛寒問短一番後,才轉身同毒千手敘禮:“聽聞貴派掌門素來待人謙虛有禮,不說不才,改日得空定要與貴掌門好好請教。

    還望貴派,那時莫要拒山人與門外。”

    “好說。”毒千手也不是常人,被不說一顆軟釘子堵的不上不下,仍是按下不表,道:“請教道長,我們奔赴千里特意趕來赴宴,參加貴派少主冊立典禮。

    如今,久不見主人家出面,難道不該衆人一個說法嗎?

    令徒一進門,便好生大的威風。我等俱是一派之主或主事之人,眼下道長就不解釋,不怕落一個教徒無妨的罪名嗎?”

    不說頷首笑了笑,道:“明嬰,還不過來向毒主事賠罪?

    這是毒主事大度,不與你計較,還大方指點你爲人處世的道理,趕緊過來道謝。”

    明嬰,即是前面說的男子。

    見徒弟不動,不說大力一巴掌呼在徒弟後腦勺:“小兔崽子,爲師叫你不動了?”

    “師父……”明嬰摸到後腦勺,看着自家師父,您下次就不能輕點嗎?

    做戲,也不能那麼實在啊。

    “愣着做什麼?趕緊的。”不說催促道。

    “謝啦。”明嬰拱手,卻是看也不看毒千手。

    一旁的行巖蹤、秋水無痕又從旁說和,都叫毒千手罷手,和一個弟子計較,有失身份。

    毒千手吃了個啞巴虧,神他孃的弟子。明明兩人一個輩的,生生給他擡了一輩兒不讓發難。

    頓時拂袖坐下,悶聲飲茶。

    那些原本指着毒千手出頭,好趁機分一杯羹的,此刻見無生門的不說、不語、不聞皆出現在殿上,一時都捏着鼻子掩了聲。

    穆煙悄然把不說拉到偏殿,說了緣由。不說頓時通曉原委,拍其肩頭,讓他先去二蟲院看看情況。

    這邊,自有他們處理。

    行巖蹤看到穆煙出了大殿,又見不說從偏殿而出,道:“他這是?”

    不說先讓不語、不聞把沒有請柬都帶到殿外,又讓明嬰下去爲衆人安排酒宴。

    片刻過後,殿外兩排竹案沿下一字鋪開,又弟子捧上蒲團擺下,請衆人入座。

    那些人本就理虧,此時無生門如此,倒不好發作了。俱是相互看看,然後掩了鼻息入座。

    少頃,果然好酒好茶先奉上。

    尷尬了少許後,一下又是熱熱鬧鬧,聊的好不熟絡。

    待安定這批人後,不說先同行巖蹤陪個不是,然後才道:“實是那孩子剛入宗門不久,初次遇上這些場面便亂了手腳。

    讓行掌門,秋水掌門看笑話了,還請兩位多擔待。”

    行巖蹤與秋水無痕看了一眼,道:“道長客氣,不過些許小事,當不得您如此。”

    “哼。”

    不說轉身,見是釣溪叟出聲,上前道:“鬼針此言,莫非是無生門招待不周?

    若有,山人這廂賠禮了。”

    釣溪叟覷眼毒千手,又掃過衆人:“少說那有的沒的,天光近午,無生門拖延也無意義,何不早早把人請出來?”

    左右就這幾個人,你無生門也沒多大的客。

    再等,哼……是幾個意思?

    不說低頭一笑,道:“是這麼個理,不過……”

    二蟲院

    槐尹看着逐漸穩定下來的碎玉人,道:“有勞兩位前輩受累了,槐尹在此謝過。”

    說完,起身深深拜下。

    不風擡手托起他,道:“起來吧,修道之人,救人不過是本分,應該的。”

    棲聖君收了元功,緩緩睜開眼睛,甕聲甕氣道:“老夫就說那廝是個缺德鬼,不用之時,他煩死你。

    用他之時,鬼影都沒有。”

    如果缺雲子在,他們兩個哪需要如此受累。

    “他是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自打到了無生門後,就不見蹤影。

    向照顧他起居的弟子打聽,才知道他酒癮犯了,道我無生門的酒水不夠勁道。”不風走到院裏,風中的燥意,干擾他的心緒。

    時間已到,再回不來,便要錯過冊立典禮……

    棲聖君抻了一下腰,捶着肩頭步出房門,罵道:“老酒鬼。”

    正說着,穆煙匆匆趕到。

    “師祖,師祖……”

    “何事如此慌慌張張?”不風一把兜住險些跌倒的穆煙,把人扶起,即知其傷的不輕,怒問:“怎會回事?”

    穆煙看了眼不風,掙開其手,急道:“皮肉之傷,敷點藥就好。

    不過,您要再不出去,那夥人可就要鬧起來了。”

    “哼,讓他們鬧。吾請都沒請幾個,他們不請自來,有理了?”不風怒了,打他的徒孫,當他死了不成?

    棲聖君道:“你先去風雷殿,等他們回來,老夫在此替你守着。”

    “多謝,穆煙,隨師祖來……”

    “是。”穆煙衝棲聖君點頭道謝,然後急忙跟上,道:“師祖,您慢點,等等我……”

    棲聖君擡頭看向禁山,面色帶着幾分凝重。踱步在庭院內繞了幾匝,倏的頓住腳步。

    罷了,午時若還未回來。

    他就舍了這張老臉,往上面走一遭。

    而禁山之上,打鬥以趨最後關鍵。再素鶴再一次將血郎君逼回湖面後,血郎君終於紅了眼(雖然他眼睛本來就是紅的),紅了心。

    頓時化歸本體,將湖水攪的翻天覆地,使素鶴、明夷無法近身,趁機吐出信子,捲住湖底的無淚。

    張口,就要把人吞喫入腹。

    “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