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絃歌月晚了兩天才被移除谷,之後拂清風再度不知所蹤。
不過,這都是後話。
先說素鶴等人離開維葉谷後,便知暗處風聲細細,幾人照了眼色。缺雲子大聲道:“老頭子酒喝完了,得去打酒,就此別過吧。”
也不等衆人回話,挑着東面就去了。
槐尹見狀,亦拱手道:“前番人皇島我曾應了幾位婦人一事,如今事了,也該去兌現前言。
神女殿之事,且兀自保重。”
說罷,喚上碎玉人,趁夜往北行。
素鶴環顧四周後,也沒入歸途,須臾無蹤。
暗中盯梢的經過合計後,決定分三路,兩小股跟上缺雲子、槐尹等,一探究竟,看是真別離,還是隻作戲?
餘大多數,緊追素鶴。
務必要使其,踏入小桐流域。如此,前番布計纔不會落空。
……
魔界
水榭中,魔子橫在軟塌上,靜靜聽青蚨彙報。
待聽到素鶴已經前往小桐流域時,倏的張開明眸,森森冷中始終夾雜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交代林卯,此回絕不可再敗。否則,本座就拿他的狗頭獻祭。”
“是。”頓了下,青蚨想起一直在外疲與逃命的花中影,道:“大宮主那邊,恐獨立難撐,真的不需要派人相助嗎?”
照紅妝斂衣而起,睇着水榭外的風光沉默良久,回眸道:“你去一趟陰山湖,讓他們給本座將人帶回。
記住,人帶回即可,莫生枝節。”
青蚨鬆了口氣,魔子到底還是有幾分惜才。不然,只怕真將寒了人心,遂點頭應下:“曉得了。”
旋身化作流煙,先奔赴陰山湖,以祕法將三邪喚出。紅寡婦自上次找魔子談過話,倒也守信。
按着蟲子,常帶子不許他們輕舉妄動,靜等水榭答覆。
從青蚨口中,得知其來意後。
蟲子、常帶子便發出“桀桀”怪笑,便是紅寡婦,也聽的眉頭直打結:“行了,難聽死了,鬼哭也比你倆強。”
“嘖……紅妹你這樣講,就傷感情了,咱們好歹也有同修的情誼不是。”蟲子撩來亂糟糟的頭髮,登時不樂意了。
“啪”,紅寡婦擡手一巴掌把人糊到牆上,揉捏腕骨。道:“說了多少次,叫我紅姐。”
“嘿嘿嘿……下次,下次一定。”蟲子笑嘻嘻擦去鼻血,紅妹下手有點重,他的小蟲蟲險些都遭不住。
青蚨見話已帶到,便同紅寡婦告辭:“我尚有他事,魔子的話請三位務必謹記。”
紅寡婦頷首,道:“不送。”
等人走了,纔對蟲子,常帶子道:“走吧,咱們也該出去活動活動了。”
就不知,現在的世道,還有幾人記得他們?
少頃,三道流光射出陰山湖。
而青蚨辭了紅寡婦等,就隻身到了柳心齋。
花廳內,林卯讓所有人退下,他親自來招呼。然青蚨並不領他情,反而對他愈發的冷淡。
此舉,無疑是深深的激怒了林卯。
但林卯能忍,曉得現在不是翻臉的最佳時機,故仍舊討好道:“青姑娘一路辛苦,喝杯茶休息休息。”
否則,後果你自己清楚。”青蚨擡了一眼,並沒有接過茶。
林卯悻悻的放下茶壺,臉上的肌肉在他極力壓制下,隱隱可見其絲絲抽動:“林某明白,請姑娘轉告魔子,務必放心。
此回,定叫他有來無回。”
“如此最好,告辭。”
“我送姑娘。”
“不用。”
青蚨走的乾脆,從頭到尾就沒給過他半點理會。而他也從初見的那一絲春色撩人,到如今的點滴不存。
美人嘛,哪裏都有。不需要一棵樹上吊死,但是一個不聽話的美人,並沒有多活的必要。
待此事瞭解,他也該重新對魔子做出定義。
這個主子,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死心賣命……
默了片刻,林卯喚鄒管家入內:“寂人。”
“老爺?”
“去查查百里素鶴現今到了哪裏,吩咐大家都做好準備。”
“是。”鄒管家得令告退,幾經轉步出柳心齋。
捱到天色矇矇亮時,素鶴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小桐流域。
不過是瞬息的功夫,便叫前番的苦主團團圍住:“百里素鶴,你還有膽過來?今日不殺你,就對不住那些因你而死的人。”
“哼,這叫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你自來闖。
大夥上,殺了這廝也是爲慾海天除一大禍害。”
偏偏這時候,人羣中也不知是哪個嘴碎,喊道:“殺人不難,但諸位別忘了人家背後是誰?頭上,頂的是哪家的姓?”
話一出口,人羣登時炸了鍋。
“那又怎樣?百里家這些年殺了多少下界飛昇上來的仙者,這就不用我來說。
就問你們,甘心讓人騎在頭上不成?”
“當然不,可是人家勢大,咱們胳膊擰不過大腿。不甘心,又能如何?
還不是得認命,仰人鼻息生活。你看看天主,看看其他家,哪一個,不是如此?”
講一句不甘容易,做起來有誰成功過?
“對啊,連天主尚且屈人之下,何況是我們?一宮三家,五島七門,哪一個不是個頂個的強,咱們……能成什麼事?”
“仙兄說的有理,修行不易,走到今天更加不易,若爲了幾口閒氣喪了道行,就太不值當了。”
“那……”
“難道要放過他?”
“我看啊……”
霎時,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愈說愈嘈亂。
那隱在暗處的人,又高喊道:“諸位,切不可妄自菲薄。大家能飛昇至此,無疑都是一方英豪。
怎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只不過是一個被除了名叛者,殺了也就殺了,說不得百里家還得感謝諸位替他們清理門戶。”
“閣下是誰?何不現身,當面說清楚,好爲大家解惑?”
“呵呵呵,我就是看不得大家窩囊受氣的人。大丈夫立身天地,何曾需要如此卑躬屈膝過活?
咱們連起手來,還怕沒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