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芷書把“善面”幻成了“完好的面孔”,使“善”字完全不一樣了。若是別的時候,這一句這樣理解就是解釋不通的,但是在沈安嫣現在的情況,卻成了暖心的安慰。
沈安嫣笑了笑,參加訂婚宴,肯定是不允許戴冪蘺的,但是芷書將上面的帽子給卸掉了,那就成了一張面紗,只不過不是擋半張下面的臉,而是整張右邊的臉。
“走吧。”沈安嫣道。
司琴點點頭,芷書這個辦法挺好的啊。
沈安嫣對司琴笑了一下,然後就往容華閣外面走去。
和風吹過天際,飽經風霜的京城,終於迎來了太陽。今天天氣倒是不錯,就是地上厚厚的雪,昭示着過去,讓大家難以忘懷。
到了大門口那邊,只停有兩輛馬車了。
“其他人都走了嗎?”沈安嫣隨口問道。
旁邊一個小廝,見是沈安嫣,本來想湊近看一下沈安嫣的臉是不是如同府裏傳說的那般可怕,但是,卻看見沈安嫣輕紗遮面,留去了半邊臉引人遐想,只有一半的傾國傾城,絲毫不減風韻,反而更是明豔。難怪之前那麼多朝代,都矜貴在看不清女子的全部五官,上街都要遮臉了呢。
“回五小姐,現在基本上都走了,就剩下七小姐、八小姐,和十小姐了。”旁邊的小廝答道。
“哦,她們都還沒有到嗎?”沈安嫣疑惑,竟然還有比自己更慢的。
“不是的,三位小姐都在那邊休息,坐着喝茶等待。”小廝道。
沈安嫣疑惑,問道:“怎麼回事?不是說一輛馬車兩個人嗎?怎麼都有三個人了,還不走?”
小廝欲言又止,躊躇了幾下,還是回答了沈安嫣的問題,道:“這……其實……是這樣的。七小姐要等您一起走,而十小姐不願意與八小姐同乘一車……”
沈安嫣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一下,這沈雅蘭不愧是自命清高,居然連着都介意。
沈安嫣笑了笑,往小廝指的地方走去,道:“那我便去看看吧。”
沈安嫣走到那邊,這才發現,情況根本不是如同那個小廝說的那樣“都在休息”,“坐着喝茶等待”,這根本就是在吵架。
沈雅蘭不想和沈清菡一輛馬車,覺得自己如果和沈清菡同乘一車就會自降“身份”,要沈影卿去跟沈清菡坐一輛車;而沈影卿又說自己是在這裏等沈安嫣一起走的,而沈清菡還弄傷過自己的手臂,現在都還沒好,也不願意跟沈清菡同乘一車。
“怎麼了,吵得這麼狠?”沈安嫣踱步走進來。
沈安嫣毫無疑問是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姐姐。”沈影卿見到沈安嫣後,立馬走上前去,拉着沈安嫣就往外面走去,邊走邊道:“我們趕緊走,別跟這些瘋婆子計較。”
沈影卿想必是被方纔的爭論中的什麼話給氣急了,拉着沈安嫣,帶着一股怒氣,就往外走去。
“等一下!不許走!”沈雅蘭上前,衝上去一把擋住門,“你們走了,我怎麼辦!你們不能這麼自私!沈安嫣,你來評評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和沈影卿就將就一下,反正只是一小段路,你們不坐一輛車又不要緊!沈安嫣,你跟沈影卿說說,趕緊幫幫我!”
沈安嫣擡眼,這才正眼看一眼沈雅蘭,沈雅蘭一身水橙色的印花錦緞袍,圍着紅狐圍脖,腳上蹬着同色的皮靴,外罩件銀白色的兔毛風衣,頭上簡單的挽了個髮髻,簪着支八寶翡翠菊釵,猶如朵浮雲冉冉飄現。通明的燈火勾勒出她精緻的臉廓,散發着淡淡的柔光,和小孩子獨有的稚氣和天真。
但是,實際上呢並不是那麼的稚氣和天真。
沈安嫣巧笑倩兮間,讓人只覺玉面芙蓉,明眸生輝,沈安嫣道:“十妹妹也請忍耐一下吧。”
沈安嫣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你覺的我們需要忍耐,那我反而覺得,你自己爲什麼不忍耐一下?說我們自私,你自己難道就不自私嗎?
“可是我就是不要和這個婢生女同乘一車!如果我和她同乘一車,我感覺我這輩子都洗不掉這個骯髒不堪的污點了!”沈雅蘭顯然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的拼命,對沈安嫣道,“我不要自降身份!”
沈影卿聽了這句話,一股無名業火就衝上來,對沈雅蘭道:“你覺得你身份尊貴,不跟這個婢生的坐一輛馬車,爲什麼我和姐姐就能跟她坐一輛馬車了呢?”
沈雅蘭理直氣壯,覺得沈影卿說的彷彿是無稽之談,自己說的纔是真理,就像教育沈影卿一般的道:“那我告訴你爲什麼,我的生母是平妻,你們的生母就只是姨娘而已,姨娘和婢女又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伺候人的下人罷了!我的身份本來就比你們尊貴,你們本來就應該聽我的,現在我來安排,我和沈安嫣一輛車先走,沈影卿你和那個婢女生的後走。”
“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