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忽隱忽現,像是有人類幼崽蹲在某個角落裏哭泣着,還飄忽不定,無法確定具體的方位。
迷路的嬰兒?
但這不可能,沒人會把嬰兒帶到域外荒境這種地方來。
“這聲音你們有印象嗎?”項北飛問道。
範凱和孫鈺善對視了一眼,思索着。
“是嚶嚶怪嗎?”範凱問道。
“不像,嚶嚶怪的聲音是類似小女孩撒嬌的,我聽不慣,但這個聲音明顯就是小孩,很正的啼哭聲。”孫鈺善沉聲道。
“那是什麼荒獸?我印象裏除了嚶嚶怪,沒有什麼荒獸是這樣叫的。”範凱說道。
嚶嚶怪是一種很可愛的荒獸,長得像兔子,就會靠着嚶嚶嚶來賣萌,所以纔有了“嚶嚶怪”的稱號。但如果被它可愛的表象給吸引住,下一刻它就會撲過來,直接咬碎你的喉嚨!
不過嚶嚶怪的實力只有御氣初期,大部分拓荒者都不怕,每個人都能一拳打死一個嚶嚶怪。
孫鈺善側耳傾聽着,搖頭道:“不好確定,葉老師早就說過了,域外荒境的荒獸是不可能老實待在同一個地方的,肯定是有我們不瞭解的荒獸經過這裏。”
他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經過了一棟看上去像是破爛不堪的歌劇院,前面就是一片樓林交錯樹木叢生的廢墟,在那片廢墟的牆體上有一個特殊的標記,就好像是有人用樹枝在牆上畫了個圈,不過臉盆大小。
“那裏就是拓荒者設立的拓荒點,也叫安全屋。”範凱跟項北飛解釋道,“拓荒者平常在探索域外荒境的時候,都會在各種地方設下安全屋,以備不時之需。但凡是修道者,如果進入到域外荒境,看見安全屋,都可以暫時進去躲避荒獸。”
項北飛微微點頭,他在書本上學過關於拓荒點的介紹,這是一種空間型休息地,裏面有各種食物補給品,也是夜宿的好地方,不過這還是第一次在域外荒境裏看見。
拓荒者的偉大之處就在這裏,他們相當於在幫助其他進入域外荒境的後來者開闢道路,然後在很多地方設下拓荒點,讓後來者互幫互助。
這種拓荒點爲了防止被荒獸破壞,所以它們的位置都很不起眼,但有個簡單的標記提醒,這個標記一般只有人類才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三人正準備往拓荒點走去,然而就在這時,項北飛忽然感覺到哪裏不太對,輕咦了一聲。
“等一下。”項北飛說道。
“怎麼了?”範凱問道。
項北飛遲疑了下,他轉頭朝四周看了看,伸出手像是在空氣裏要抓什麼東西,但沒有抓住,半晌他又皺起眉頭。
“你在做什麼?”孫鈺善問道。
項北飛說道:“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我覺得這個地方哪裏不太對勁。可能是我的錯覺,但我覺得……”
他其實認爲那不是錯覺,只是無法確定。
“具體是什麼情況?說出來!”孫鈺善嚴肅地問道。
“拓荒者行爲準則第二條,在域外荒境裏,絕對不能忽視任何錯覺!很多荒獸神出鬼沒,你以爲只是錯覺,但實際上就是它在利用你的錯覺來隱蔽自己!”範凱也警惕地看着四周。
他和孫鈺善兩人都在域外荒境行走了三年,經驗極其豐富,修爲又是開脈期,已經快是準拓荒者了,可不是當初尉遲申派去的郭涵和孫銳兩個剛剛有資格來域外荒境的學生能比的。
這倒讓項北飛鬆了口氣,他最不想聽見的就是自己說了哪裏不對勁,然後被孫鈺善一番懟。
“我回想一下。”
項北飛閉上眼睛,方纔那股錯覺是他通過精神力查探到的,他的精神力目前散步的範圍還不夠廣,大概就方圓十來米左右,但如果把精神力凝聚成一條線的話,可以將這個探索的範圍延伸到更遠的地方,大概是幾十米。
他的精神力緩緩地延伸出去,沒入到身後方纔經過的一棟大樓裏,就在這個時候,他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過身,與此同時,後面那棟樓裏似乎有什麼影子一閃而過!
“在那裏!”
範凱和孫鈺善兩人也轉過身,他們也看見那道疾影,影子的速度很快,似乎一直都在盯着他們,而他們剛纔卻都沒有注意到!
“是荒獸?”
範凱的身體四周已經瀰漫着一股沙土,警惕地注視着那棟樓,隨時準備應對突來的襲擊。
樓裏黑漆漆的,那些個窗戶就像是一個個黑色的眼睛,冰冷地注視着他們,看着十分瘮人。
“我看着怎麼像個人影?”孫鈺善沉聲道。
“或者類似人的荒獸?比如猴類或猿類?”範凱問道。
“應該不是人。”
項北飛搖頭,他的精神力目前只是剛剛掌握不久,沒有辦法將其成像出來,那個影子閃得太快,幾乎一晃而過。
不過在對方閃過去的時候,項北飛沒有看見那個影子的系統界面。
這是他唯一能夠分辨得出人和荒獸的地方。
孫鈺善沉思了片刻,說道:“不用管它,沒對我們動手的話,我們就不需要去理會,先去拓荒點。”
她示意範凱和項北飛兩人繼續朝前面的拓荒點走去,但項北飛忽然神情變得凝重,出聲道:“不能去那裏。”
“爲何?”孫鈺善蹙着眉頭。
“不好說,我第二次來域外荒境,經驗不如你們豐富,很多事情我解釋不來,但我的感知力很強,那個拓荒點似乎有問題。”
項北飛緊緊地盯着那個標誌。
他對域外荒境的認知肯定不比身邊的兩人,但是他對系統很敏感。在課本上,他學過拓荒點的構造,那是一種空間型的系統物品。
但凡是系統空間型的東西,他都能夠很容易地識別。
然而眼前的拓荒點,並沒有系統的特徵。
換句話說,它更像是僞裝的東西。
這下範凱和孫鈺善兩人有些犯難了,因爲他們並沒有項北飛那樣的感知力,對於項北飛的話,也不能定真假。
“你的感知力有多強?”範凱問道。
“水準上。”項北飛簡單地說道。
範凱眉頭皺了下。
“哇哇哇……”
這個時候,那個原本只是在嚶嚶哭泣的啼聲忽然變成了哇哇大哭,就好像某個小孩子摔倒了,正聲嘶力竭地想要別人過來幫扶一下。
這個聲音讓他們聽着更加煩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