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麼聽您的話？”
“我是這裏的主管啊！是他的上司，他當然得聽我的。”
項清德看上去蠻得意。
他大概都不清楚，自己每天在使喚的小張，可是一個煉神期的SR級覺醒者！
“這樣的麼……”
項北飛沒有明說。
蕭晟這個傢伙，肯定不是來打工這麼簡單。
那麼他是來監視自己爺爺？
所以是他在自己房子里布下那麼多攝像頭？
但問題是，項北飛剛纔檢查了一下蕭晟的系統日誌，發現對方並沒有關於監控攝像頭的兌換記錄，他的系統甚至都沒有監控這個能力。
也就是說，提供攝像頭的，應該另有其人！
項北飛腦海裏不禁想起了當初自己剛覺醒系統不久，就遇到的那個徐陽。
到現在徐陽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都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這學期以來，徐陽一直上着自己的課，對項北飛也沒有做什麼，但項北飛一直對他留着心眼，時刻關注徐陽的系統。
那個徐陽在項北飛覺醒系統後，就放出一隻異犬來試探。
現在爺爺身邊又多了一個SR級覺醒者。
項北飛很難不把這兩個人聯繫到一起！
所以這兩個人是同夥麼？
是因爲自己那個老爹的關係？
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項北飛腦海裏疑問一大堆。
——
蕭晟很快就把那塊黑色的板磚給拿來了，他一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啊，項伯，我不知道這是您的系統獎勵，還好我也沒有去破壞，現在完璧歸趙了，希望沒有耽誤您。”
項清德接過板磚，掂量了下，說道：“確實是我的東西，沒事，拿回來就好。”
“那我忙去了。”
蕭晟也沒有逗留，拿起拖把繼續幹自己的活。
項北飛沒有馬上去拿那塊磚頭，老爺子倒也沒有立刻給他，等待蕭晟看不見了，項清德才給了他。
“拿去研究，看能不能寫篇轟動性的研究論文來，爺爺不懂這方面，但能夠給咱們九州的人類未來做出一點貢獻，精英學生義不容辭不是？”
項清德倒是很有系統社會責任感，他是想讓項北飛成才，早日成爲聯盟的棟樑，在他看來，精英大學的學生本就是爲了發展聯盟而生。
“好。”
項北飛沒有解釋什麼，對他而言保護好自己和爺爺就夠了。
他用靈力微微試探了一下板磚，板磚上面並沒有蕭晟留下的任何靈力印記，也就是說，他沒有對這塊板磚動手腳。
然而越是這樣，項北飛對這個傢伙越懷疑。
不過眼下黑色磚頭的存在讓他更爲在意，但很明顯現在不是研究磚頭的時刻，他決定等回家再說。
這個時候，孔大明也來到了店裏，一眼就看見了項北飛，頓時熱情地道：“小飛回來了？都快半年不見了啊！”
“孔叔好。”項北飛禮貌地問候下。
“好好，小飛真是有出息！”孔大明走過來，爽朗地拍着項北飛的肩膀，又壓低聲音：“修文都和我說了，不愧是項天行的兒子，哈哈！來，今天叔請客，給你接風洗塵。”
“寒假回來而已，洗什麼塵。”項清德說道。
“那不一樣，小飛有出息咱看着也高興啊，老爺子，今天別忙活了，我給你放假，趕緊多陪陪小飛。”孔大明大笑道。
“瞎折騰啥，我活還沒幹完。”
項清德在這裏做事，可一直很有原則，雖然孔大明是請他來店裏當大爺的，但他不喜歡搞特殊，寧願自食其力。拿什麼工資幹什麼活，沒活幹也要找活幹，把店打理得井井有條。
孔大明對項清德的脾氣也很清楚，立馬說道：“那我這當老闆的，給您老派個活唄！小飛今天是我們店裏的貴客，您老趕緊好好招待他，別怠慢了。”
“去去去！招待他做什麼，不用那麼見外。”項清德擺了擺手。
孔大明故意板起臉，道：“我是老闆，您是員工，老闆給員工分配任務，還挑三揀四？像話嗎？”
“這……”項清德有些遲疑。
“行了，快去快去，樓上歇息去。將來說不定我還要靠着小飛這位貴客飛黃騰達咧！您老可別給我整黃了，要是待客不周，給小飛留下不好的印象，您老要負很大責任的。”
孔大明哈哈一笑，二話不說把他們爺孫倆往樓上推去。
項北飛這才把黑色磚頭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重新認真打量起板磚來。
板磚和菜刀一個樣，用靈力竟然都沒有辦法毀掉！
“爺爺的系統物品很厲害。”項北飛忍不住說道。
“厲害？”項清德坐在對面疑惑地看着項北飛，說道，“這磚頭砸我的時候，勁可不小。”
“爺爺對這磚頭真的沒印象嗎？我破壞不了菜刀和磚頭。”項北飛拿着菜刀在黑色磚頭上鏗鏗敲了下，“你看，菜刀砍磚頭，誰也沒事。”
項清德不太明白，接過菜刀在板磚上比劃了兩下，道：“這能看出什麼？”
“爺爺應該清楚，我現在的實力是比您強吧？”
“是這樣，你越厲害，爺爺越高興。”
“但是我無法破壞得了菜刀和板磚，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咦？”
項清德看上去頗爲詫異。
生活雖然由文道者主導，但對於能夠抵抗荒獸的武道者，大家還是更加尊崇的，修爲越高，社會地位就越高，這點是不會變的，畢竟武道者賺錢更容易。所以即便是文道者，也明白系統的事情，境界高的人，能夠擊潰境界低的系統物品，這是事實。
他微微皺起眉頭，驚訝道：“你無法破壞我的系統物品？”
“是。”項北飛點頭。
“可是爲什麼呢？”
“爺爺對自己的過去記得多少？比如說，當初覺醒系統的情景是怎樣的？”項北飛問道。
項清德回憶了下，然後摸着前額，搖頭：“不多，我倒現在都沒有想起來。”
“爺爺有想過自己以前是武道者嗎？”
“我是武道者？”項清德看上去很詫異，隨即又笑了起來，“就我這老胳膊老腿？”
“爺爺知道要域北山區嗎？”項北飛問道。
項清德愣了下，臉色大變，有些結巴地問道：“你……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了？”
“所以爺爺是知道了？”
“我……誰告訴你的？”項清德緊張地問道。
“我在我爸的學校讀書，知道拓荒者是什麼。”項北飛說道。
項清德有些急促不安地道：“你別想太多，他……”
“爺爺覺得我在想什麼？”項北飛問道。
“我……我不能確定。”項清德抹了一把汗，又說道：“但你不能太沖動。”
“爺爺怕我跑去域外荒境？”
“我只是……”
“那能跟我說說我爸的事情嗎？”項北飛又問道。
項清德猶豫着，似乎在想要不要開口。
半晌，他才說道：“那天聯盟來了人，告訴我，你爸在要域北山區失蹤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明白，但那時候你還小，我就沒想着跟你說，我對域外荒境沒概念，你父母每次離開的時候，也從來不告訴我去做什麼，我所知道的也不多。”
項北飛沉思着，半晌，他又道：“那爺爺怎麼看待他們的工作？”
“他們是拓荒者，是在爲我們人類的未來而奮鬥！”項清德嚴肅地說道。
“爺爺希望我將來當一個拓荒者嗎？”他又問道。
項清德看着自己唯一的孫兒，眼中閃爍着肅穆的光芒，道：“我不干涉你將來去做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不求轟轟烈烈，但求問心無愧！你要活給自己看，而不是活給別人看。”
項北飛打量着爺爺。
很清瘦的一個老人，滿頭白髮，歲月在他臉上留下很深刻的痕跡，也許是因爲一直爲孫子操勞的緣故，他的背影甚至還有些佝僂。
可是這老人一直積極樂觀，對生活充滿了希望，經常告訴項北飛很多道理，鼓勵着孫子，也鼓勵着身邊的人。
項北飛聽得最多的，便是那一句——只要生活打不倒我們，就是我們在掌控生活。
這老人十分普通，但對待生活的態度一直都很嚴謹，他從不抱怨自己的人生，也從不看輕自己。
兒子出事後，聯盟其實給了一大筆撫卹金，但他都給孫子存了起來，自己還走得動，他就去賣菜掙錢，爲孫子的未來着想。孔大明請他來當大爺，想要減輕他們的負擔，但他也沒有因此就真過來倚老賣老，仍然勤勤懇懇地工作，把自己的本職做好。
這是一個真正活給自己看的老人。
但也是一個讓項北飛充滿疑問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