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文軒盯着項北飛，目光灼灼。
那是酒後婚約，無憑無據，就是一個約定罷了，他若不提甚至連項北飛都不知道。
儘管如今項天行已經出事，但他從未想過退婚，依舊選擇讓自己女兒去尋找項北飛。
無論女兒願不願意，項北飛願不願意，他能做的就是把婚約的事情挑明，讓兩個年輕人自己去選擇，必要時推波助瀾一番撮合就可以。
如今看來，結果還算滿意。
因爲他酒店的牀單都被弄亂了！
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我明白了，謝謝你能告知這些。”駱老說道。
“駱教授言重了，駱教授有吩咐儘管說，我奚某人雖然不才，但也願意爲駱教授盡一份力。”奚文軒嚴肅地說道。
——
奚文軒很快就離去了，他是退役的拓荒者，在場可以看見很多熟人，該有的禮節自是不能落下。
駱老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只是有些沉悶地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項北飛也坐在旁邊，看着店裏的客人來來往往，沒有出聲。
“不願意當炮灰，所以要當灰燼裏涅槃重生的鳳凰麼？”駱老喃喃自語。
“駱老沒必要自責，這件事本質不是您造成的，那個SSR也付出了代價。”項北飛說道。
“擊殺了一個柳生東，依舊還有無數個柳生東。”駱老嘆了口氣：“一旦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仍然有不計其數的武道者，要成爲炮灰。”
這是赤裸裸的現實。
“但秦洪義歸來後，他不再是炮灰！”駱老低聲道。
S級的武道者，因爲一個自命不凡的SSR而被迫喪命，歸來後卻就像是涅槃了一樣。
這就像是一個復仇者的故事。
不羈讓秦洪義這一個本該只有開脈中期的炮灰涅槃成爲了一隻超越SSR的鳳凰！
“改變的路，難道真的是在不羈那裏？”駱老不禁嘆然。
一個低等級的系統覺醒者，跨越了系統等級的限制，等級不再成爲束縛。
這豈不是意味着可以改變整個聯盟的格局？
這難道不是他一直在尋找的路？
可是項北飛卻不這麼認爲。
“秦洪義的復活問題很大。”項北飛說道，“他這個人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我可以肯定，獨臂蟹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也許這是一個復仇者的故事。
然而在項北飛看來，這個復仇者卻遠非那麼單純。
真正的復仇者，是不應該以襲擊平民爲代價！
最讓項北飛疑惑的是，如果那些目擊者的證詞是對的，那麼他是如何活得下來的？
換句話說，涅槃後的秦洪義，還是秦洪義麼？
駱老目光閃爍不定。
“不管怎樣，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再嘗試去查了。”駱老說道。
“爲何？”
“至少在你沒有修爲的時候，查下去也沒有辦法改變什麼。”駱老看着項北飛，“你需要實力。”
“我懂了。”項北飛說道。
他需要實力，需要快速達到煉神期纔行！
——
駱老沒有逗留，他離開了餐廳，來到熙熙攘攘的街道，看着人來人往的系統覺醒者。
街道上人很多，無數的N級覺醒者在那裏指指點點，滿臉興奮。
他們似乎都在尋找項北飛的身影，但因爲沒有看見項北飛，所以正在觀望着項清德。能夠看見項北飛的爺爺，對他們而言，也是一種榮幸。
這些都是底層的人，只是因爲覺醒的系統不夠強大，就只能一輩子在底層摸爬着。他們無法想象高等級覺醒者的生活到底是怎樣的光鮮亮麗，更沒有去想過高等級的人到底是如何看待他們。
N級的人，對高等級覺醒者而言，之所以那麼重要，只是因爲N級是屬於被統治的羣體。
如果沒有這些低等級的N級覺醒者，那麼高等級的優越感從而何來？他們又該去統治誰？
如果這個世界少了N級R級和S級，那麼SR級就是被統治的底層羣體！他們就會成爲被壓迫驅使的對象！
在這個世界，系統等級只要高一級，地位就會超越一大片人！
所以聯盟需要管好這些低等級的覺醒者，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高高在上，纔能有人替他們辦事。
甚至在關鍵時刻，可以讓低等級的覺醒者去戰場上——
當炮灰！
一個人的命運，在系統覺醒的那一刻，幾乎都已經註定了。
這恰恰是駱老不願意看到的。
“不羈，真的可以改變這個局面麼？”
駱老握緊了拳頭。
S級的秦洪義，涅槃成了超越SSR的存在，就像是掙脫了系統的束縛。
籠中的鳳凰，飛出了囚籠！
不受束縛！
原來他要尋找的路，一直都在不羈那裏。
半晌，駱老手中閃過了一道金色的光芒。
那是一隻精緻的小籠子，不過兩寸大小，籠子的每一道紋絡緊密結合，牢牢地連接在了一起，沒有辦法被打破。
籠子上有一扇小小的入口，是圓形，可容納一根手指伸進去。在這道口子的四周是鋒利如牙齒般的刀片，非常細小。
手指伸進去，就會被割破皮。
駱老怔怔地看着這個小籠子。
這個籠子，是不羈的信物，不僅項天行有，自己也有。
他轉頭看向了店裏坐在人羣裏思索的項北飛。
項北飛對自己的生活充滿了希望，他會莽撞，但粗中有細，從來都不曾放棄過。
那是一個很樂觀的年輕人。
他身上到處都閃耀着希望的光芒。
但他真的找得到那條路麼？
駱老滄桑的眼眸中出現了一絲掙扎。
【請宿主儘快修煉項北飛改進的精神力功法】
SR級的悠閒系統上出現了一行提示。
“修煉，到底是在爲何而修煉？”
駱老緊緊地握住籠子，一步踏出，四周的空間出現了輕微的盪漾，隨即他整個人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