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
她忽然低着頭，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姑娘，站在那裏，顯得有些無助。一點都不像是個活了許多年的祖道境高手該有的風範。
這讓項北飛頭大了起來。
總感覺哪裏不太對了。
老爺子你到底對這個女的做了什麼啊！
大冤種的。
其實項北飛完全不清楚當初那場戰鬥是怎樣的,不過想到對方說起承諾之類，想到這女子肯定沒有幫助無鋒，也就是隨口一詐。
沒想到這女子像是癡情娃一樣，對老爺子這麼深情，一時間被說得愧疚起來。
“那時候我對你出手，是想要讓你知難而退！我不是要傷你！”巫夢淺神情帶着急促,想要告訴無鋒事實。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我記憶變得混亂了，我只能記住一部分，你是否要傷我，我無法確定。”項北飛問道。
巫夢淺似乎被說得啞口無言，她看上去彷徨無助，想要爲自己辯解，可是她才意識到到了現在辯解已經沒有什麼用了。
“你只記住一部分……那……那巫夢淺這個名字對於你來說意味着什麼？”她追問道。
項北飛假裝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說道：“巫夢淺，很好聽的名字，像是一個故人，一個我想不起的故人。”
“想不起的故人……”
巫夢淺嘴脣蠕動着，蒼白無力，渾身就像是在顫抖着，身上的氣息甚至都變得極爲混亂。
項北飛現在猶豫要不要殺掉這個女子了。
雖然這個女子修爲不弱於目前的他，但看對方這種茫然的狀態，項北飛要殺她簡直輕而易舉。
但他沒有辦法確定這女子和自己爺爺的過往。
如果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呢？
項北飛沒有選擇動手，在沒有確定之前,還是得保一手纔行。
這個時候，遠處忽然響起了道道呼嘯聲,似乎是某些強大的氣息開始流轉了出來,這些氣息在迅速地擴散着，目標都在這邊！
“他們過來了。”
巫夢淺被這些氣息給驚醒了過來，她回過神，急促地朝項北飛說道：“你趕緊離開，他們朝這邊來了，共谷已經不是當年模樣，他專門等着你自投羅網，你去的話，只會比以前更糟糕！甚至會死！”
“我不相信你。”項北飛說道。
“你必須相信我！”巫夢淺大聲說道，“你只能相信我！我想讓你想起曾經的所有事情！”
項北飛皺起眉頭：“你怎麼讓我想起？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爲何失憶。”
巫夢淺握着拳頭說道：“遺忘天道！我會讓你恢復記憶！”
項北飛有些訝異。
他爺爺是被遺忘天道力量所傷，失去了許多記憶，想要恢復，就必須靠着遺忘天道的相關祖器來治癒，如果巫夢淺想要治癒自己的話，就意味着必須得到那件祖器。
“天道，是封印在祖器裏的，你有這件祖器？”項北飛問道。
“你不用管,你離開這裏！去無妄之城，兩個月之後我會去無妄之城找你。”巫夢淺說道。
項北飛這下更意外了。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幫助我？”他問道。
“因爲——”
巫夢淺朝着項北飛走來，一直走到離項北飛跟前，眼神迷離地看着項北飛——看着無鋒，看着眼前她朝思暮想的那個男子。
“因爲我想要讓你想起巫夢淺是誰！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告訴我那個答案！”
她的聲音顯得很伸出手，似乎想要撫摸這個男子的臉，可是手伸到一半，卻又停住了。
項北飛分明可以看見對方眼裏的那絲眷戀和渴望，那是一個很單純的情感，哪怕項北飛再厭惡道宮的人，也無法去否認這種情感。
沉默了片刻，項北飛才道：“好。”
他又看了巫夢淺一眼，隨後才轉身朝遠處飛去，要離開共谷。
巫夢淺就那樣站在原地，望着那個男子離去，望着那個朝思暮想的背影再次遠離。
“我需要你的答案。”她呢喃道。
驀然，她才明白，自己否認了這麼多年，原來一直都在欺騙自己。
她還是無法忘記他。
自己的心早就留在這個男子身上，從幾十年開始，就一直這樣。
……
……
項北飛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共谷，一直飛到萬里之外後，才停了下來。
“大飛飛，那個叫巫夢淺的，她說的是真的嗎？”小黑疑惑地問道。
“我不知道。”
“那你相信她的話嗎？”二哈問道。
項北飛躺在掌中芥上，手枕着後腦勺，道：“她看上去不像是在說謊。”
“我感覺十有八九是真的，項爺爺當年畢竟也年輕過，帥氣強大，就跟大飛飛一樣，魅力四射，哪個女子見了不主動過來貼貼？”小尤蒙在項北飛懷裏打個滾。
“有道理。”
項北飛笑了起來，揉了揉小尤蒙的腦袋。
但他也在思考巫夢淺的話。
巫夢淺就像是一個愛而不得的悲情女子，雖然套出的話不多，但項北飛也能夠感受到巫夢淺對無鋒那種莫名的執着，打算拿着祖器去幫助自己喜歡的人恢復記憶，尋找一個答案。
就像是一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傻丫頭，哪怕雙方站在對立面，哪怕雙方有着血海深仇，卻也難以割捨對彼此的情感。
“項爺爺和巫夢淺的關係怎麼看着很熟悉呢？”二哈嘀咕道。
“九州電視劇常演的，魔道女主深山偶然救了正道男主，不明身份的兩人互生情愫，正道男主揹負仇恨，殺到魔道重地，遇到魔道女主，兩人站在了對立面，忍痛決裂，開始了一段哀怨纏綿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項爺爺和巫夢淺的關係，在九州可以拍五十二集愛情魔幻電視劇，電視劇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無鋒》，項爺爺領銜主演，妥妥的男一號。”
小黑一板一眼地說道。
“小黑哥哥，那我們呢？我們呢？我們能在裏面當男二號嗎？”小尤蒙興奮地問道。
“我們可以當《無鋒》後傳的主角。”小黑一本正經地說道。
“棒極了，我要當後傳的男一號！”小尤蒙舉着小手迫不及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