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當系統氾濫成災 >第八百六十六章 魚聽蓮
    “我叫魚聽蓮。”神祕女子重複道。

    “魚聽蓮?魚兒在聽蓮訴說的那個魚聽蓮?”項北飛喫驚地問道。

    “你知道我名字的含義?”

    神祕女子看上去有些奇怪。

    項北飛徹底愣住了。

    這還能不知道嗎!

    雖然他對這位同志也沒多大的印象,但是——她和是項天行同志綁在一塊的。

    那是他母親!

    項北飛停下來,詫異地打量着對方。

    “你神情有些奇怪。”魚聽蓮看着項北飛。

    “你讓我理一下思路。”

    項北飛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下。

    他以前想過很多與父母見面的畫面,他覺得自己反應不會很激烈,因爲那兩個就是不負責任的傢伙罷了,父母和他,彼此間是存在一些溝壑的。

    但從來都沒有意識到,和她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半晌,他才道:“項北飛這個名字,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

    “項北飛?”

    魚聽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像是在思索。

    “很有趣的名字,給你取名的人,一定希望你往北去做什麼,你父母給你取的嗎?”她說道。

    “應該是我爺爺。”

    項北飛想了想,又道:“也可能是我自己。”

    “你給自己取名?”魚聽蓮奇怪道。

    “說來話長。”項北飛道。

    他不能確定這個名字的由來,當初他回到三千多年前函夏人族遭難的時候,他遇到了保護人族的爺爺,自己就隨口說了句,他叫項南歸,一路向北飛。

    後來他爺爺就去南方建立九州。

    或許那時候,自己的名字就已經註定了。

    “你對我的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嗎?”項北飛問道。

    “你爲何要這麼問?你認識我?”魚聽蓮道。

    “不好說。”項北飛道。

    “爲何不好說?”

    “因爲很多事情我自己都沒搞清楚。”項北飛道。

    魚聽蓮若有所思地點頭:“我也很多事情都沒搞清楚,我們都有搞不清楚的事情。”

    項北飛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便換個問題道:“項天行,這個名字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

    “項天行,很熟悉的樣子,我好像聽過。”魚聽蓮說道。

    項北飛眉頭豎起三根黑線:“所以項北飛就不熟悉了嗎?”

    有這麼坑的嗎?

    果然父母是真愛,孩子只是意外!

    次奧,難道我只是你們那一夜衝動的懲罰?

    “你們是兄弟嗎?”

    “好問題!”項北飛撇嘴道。

    魚聽蓮再次看着項北飛,道:“我開始感覺,你好像也有點熟悉了。”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去觸碰項北飛,但是手伸到一半,又遲疑了。

    “怎麼個熟悉法?”項北飛問道。

    “像親人。”魚聽蓮道。

    “你在給我套近乎嗎?”項北飛道。

    “不是。”魚聽蓮很溫柔地說道。

    “或許我們真是親人呢。”

    項北飛抓了抓頭髮。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但好像說了也是白說,對方對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名字都說出來了,人也站在這裏了,都沒個驚喜。

    “我還有一個問題。”項北飛道。

    “什麼?”

    “你爲什麼戴着兜帽?”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爲了——保持神祕感?”魚聽蓮道。

    項北飛:“……”

    他又道:“能脫下,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這個請求有點奇怪。”

    “相信我,這已經是我最冷靜的請求了。”項北飛道。

    魚聽蓮遲疑了下,道:“可以。”

    她輕輕地解開了兜帽。

    項北飛很快就愣了下。

    他看見的並非是完整的一個人,對方左側的人影是他印象裏的那個母親,長得很柔美,陌生而親切。

    但是身體的右側就好像被什麼侵蝕了一般,彷彿是一團白色的霧氣凝聚而成的身體,飄忽不定,隨時都可能消散。

    “你這半邊身體,是太初的力量?”項北飛詫異道。

    “是,它已經腐蝕了我一半的身體。”魚聽蓮微微點頭。

    “很嚴重。”

    “我就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很嚴重了,所以纔想要去做最後一件事。”

    “什麼事?”

    “我忘記了。”

    魚聽蓮搖頭,“昨天莪走到大荒境,走到了九州附近,似乎是想要去見一個人,見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我徘徊了很久,但就是記不起那個人是誰。”

    她的神情看上去很失落,聲音也顯得有些懊惱。

    項北飛怔了下,問道:“那個人對你有多重要?”

    “很重要,是我可以用生命去保護的一個人,我很確信。我只記得對他很愧疚,就好像曾經的我不得已拋下了他,我腦海裏還有他的聲音,他好像在哭,我不確定,可能是一個小孩。我很想要去彌補他,告訴他一些事情。”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順着某個指引,找到了他的方位,我感覺自己快要找到他了,可是那個時候我又突然忘記了那個指引是什麼,我不知道自己要找誰……他好像和我擦肩而過。”

    魚聽蓮看上去很迷茫,神情也越發地喪氣。

    “他可能不會原諒我。可是我還是想要見見他最後一面,告訴他,我很抱歉,但我沒找到他,只能回到這裏來,因爲我也有自己的職責,也許在我被太初的力量徹底吞噬之前,再也沒有機會找到他了。”她呢喃道。

    項北飛微微張了張嘴。

    十年前的她,前往九州附近,只是爲了找自己麼?

    那次她出現在子堠附近,並不是偶然,而是通過某種指引找到了他。

    他朝前面走了一步,更近一步地看着這個女子。

    即便只剩下了一半的身體,可是仍然透着一股溫柔的美。

    他想要說點什麼,但欲言又止。

    他從來都沒有對自己的父母抱有太多的感情,只是有一股奇怪的執念。

    這股執念不是來自現在的他,而是來自過去的他。

    兩人沉默着,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半晌。

    “或許他已經原諒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