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大學，十萬的學費。
爺爺的收入根本負擔不起。
項北飛還不敢把自己的目標告訴爺爺。
至少，也得在高考後再說。
項清德在忙前忙後，項北飛則是在觀察着身邊的人。
一眼望去，所見到的系統都是【N級蔬菜果商系統】【N級海鮮大王系統】【N級屠夫系統】……
偶爾看見一個R級系統的，基本都是下班的時候順道來買菜的。
N級的覺醒者，在這個世界只能活在最底層，他們的系統發佈的任務非常不合理，很難出人頭地。
來來往往的菜商和顧客賣力地討價還價，然後時不時地看看自己的系統，是不是又完成了系統任務，多了一絲生活下去的希望。
項北飛正思考間，前面的攤位響起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老頭子，規矩你懂得，快點！今天把芋頭換成土豆。”
項北飛擡起頭，看見了一個神色倨傲的男子。
這男子手臂上戴着一個紅色的袖章，上面寫着“菜市場文明督導”。
項清德看見這男子的時候，臉色有些異樣，但還是擠出一個笑臉，說道：“馬上。”
他拿出塑料袋，把攤位上所有菜都揀一些，很快就裝了一個大袋子，然後把袋子遞給男子。
“今天的萵苣不錯。”
男子又蠻橫地挑了幾根萵苣，裝進袋子裏，掂量了一下袋子，然後才心滿意足地轉身要走。
項北飛皺了下眉頭，出聲道：“你忘了付錢。”
項清德聽見項北飛的話，趕緊示意了一個眼神，微微搖頭，讓項北飛不要說話。
“付錢？”
男子停住腳步，轉過頭，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一番項北飛，然後拉了一下自己的袖章：“你剛纔說什麼？”
“沒什麼，馬隊長，我家小孩子不懂事，他亂說的，別往心裏去。”項清德連忙說道。
項北飛看着眼前這個男子的系統界面：
【宿主：馬冬強】
【N級，忍氣吞聲系統】
【境界：御氣中期】
【菜販老頭選擇對你的霸道行爲忍氣吞聲，你的忍氣值+1】
項北飛若有所思地看着馬冬強的系統。
在系統的簡介裏，他看到了一行字：
【忍氣吞聲系統，當你選擇對一件事情忍氣吞聲，或者別人選擇對你的行爲忍氣吞聲，你可以獲得忍氣值】
馬冬強是菜市場文明督導，他管理這一整片菜市場。菜市場的小攤小販，想要在這裏賣菜生計，就必須聽他的話。
那麼他在菜市場想要拿走誰的東西，就直接拿走，賣菜的商販也不敢多說，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這樣，他就能夠獲得忍氣值。
馬冬強似笑非笑地看着項北飛，這小子明顯是剛來的，不清楚這裏的規矩，在這裏，他就是菜市場小霸王，還從來沒人敢叫他付錢的。
“臭小子，我身爲菜市場文明督導，有必要對整個菜市場的蔬菜質量進行檢驗，這些菜都是我要拿去檢測農藥殘留的，你有什麼意見？”
馬冬強眯起眼睛盯着項北飛，嘴角浮出一絲得意的神色。
這些菜，他當然是要拿回家自己喫的，有時候也會拿去送給領導，怎麼可能會檢測農藥殘留？
但他用這一套藉口，就能把這些人整得服服帖帖的。
“沒意見，沒意見，按規矩辦事是沒錯的。”項清德趕緊說道。
他當然也清楚馬冬強的霸道，只不過他要在這裏賣菜的話，就不得不低頭，每天下午都得揀一份菜免費送給馬冬強，就當時上交保護費。
馬冬強橫了一眼項清德，隨後走到項北飛前面，他的個頭比項北飛矮半個頭，於是便倨傲地擡頭仰望着項北飛。
但發現這個姿勢，好像有點怪，少了一分霸氣。
“你個小屁孩對我的工作，有什麼意見嗎？”
馬冬強努力踮起腳尖，讓自己高一點，說話也更有威懾力。
項清德有些緊張，在一邊拉了下項北飛的衣角，他擔心項北飛年輕氣盛，說了衝動的話，惹出麻煩。
項北飛俯視着自己面前踮腳尖身子不平衡還在微微抖動的馬冬強，打量着對方的系統界面。
【當前忍氣值爲20967，忍氣值達到21000，可以兌換物品：1、2000元聯盟幣。2、固本培元丹】
項北飛想了想，然後十分和氣地對馬冬強說道：“沒有意見。”
【菜販老頭的孫子對你的威脅忍氣吞聲，你的忍氣值+1】
馬冬強看見自己的系統界面出現了這行字，頓時得意不已。
這小子直接認慫了？
就說了嘛！
在菜市場，就沒有敢和我馬冬強叫板的人！
“算你小子識相！今天大爺心情好，就不和你一般計較。小子，給你個忠告，多喫虧，對你有好處的。”
馬冬強自得地看着項北飛。
就一個學生模樣的少年，他還擺平不了？
“你說得對。”
項北飛誠懇地點頭。
他再同意不過了。
按照馬冬強這種作威作福的方式，他的系統獎勵只差43點，應該明天就會集齊。
又可以包郵了。
馬冬強自以爲又唬住了一個毛頭小子，心情大好！
他嘿嘿笑了一聲，又抓了一把蠶豆，這才昂首闊步地到下一家去檢查了。
項清德見馬冬強離開了，才無奈地說道：“幸好你沒惹事，不然就麻煩了。”
“爺爺，他每天都要來這裏順走我們的蔬菜嗎？”項北飛問道。
“對，每天都要準時來搜刮一次，都習慣了。”
項清德整理了還未賣出去的蔬菜，微微搖了搖頭。
半晌，他又笑着對項北飛說道：“你也別往心裏去，生活就是這樣，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給我們添堵的人，不可能一帆風順。但我們也要學會取捨，必要的時候，喫點虧就喫點虧，不要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
怎麼可能！
我可會喫虧了。
項北飛點頭：“道理我懂，爺爺。”
“嗯，明白就好。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要對未來失去希望，我們要始終堅信一個道理，只要生活打不倒我們，那就是我們在掌控生活！”
項清德耐心地對自己的孫子開導道。
他給項北飛講道理，是因爲昨天項北飛剛覺醒了系統，還是最差最沒前途的N級系統。
可是人不能自暴自棄。
他希望自己的孫子以樂觀的態度去面對生活。
只是項清德不會明白，項北飛的心態有多好。
好得一塌糊塗。
項清德繼續去招呼買菜的顧客，項北飛看着爺爺有些佝僂的身影，微微笑了笑。
這是他在這個系統世界，唯一的親人。
也是他必須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