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梧桐臉色通紅,帶着明顯緊張地神色,語氣卻出奇的堅定。
宗門肯定是有存活的,但有多少,譚梧桐真不知道。
這不妨礙她許諾。
譚家總管,那個老者眼神複雜地看着自家大小姐,什麼也沒說。
家主曾說過,若非天資限制,若非是女兒身,大小姐再多些歷練,是能接班的。
只是這個人真能信麼
“哦,你們星海宗千百年積攢下的九涎玉露,你知道在哪裏”
葉謙臉色有點古怪,又是一個被仇恨矇蔽了心智,就以爲別人也蠢的蠢貨麼,他帶着些許嘲弄,不等譚梧桐說話,很是尖酸刻薄地說道:
“不是我看不起你,這種事情,恐怕只有你們宗門門主知道,你這種小輩,哪裏來的膽子誇下這種海口”
“還是你覺得,我看着年輕,容易糊弄”
“嗯”
最後一個嗯字,葉謙還特別加重了嘲諷的語氣。
他想看看,這顆譚家梧桐樹,會怎麼應對。
“絕對不是”譚家少女臉色一白,身體微顫,一個窺道境八重老祖,哪怕氣勢已經收斂,但一舉一動所帶來的威壓,都不是普通修煉者能夠淡然承受的。
“詳細說說看”葉謙瞥了眼譚家少女,淡淡說道。
他本就是來找九涎玉露的,如果這能把星海宗千百年來積攢的,全部一卷而空,那當然是極好的。
一個被滅門的星海宗,毫無疑問比天行宗或者空冥宗好對付。
“我若爲星海宗宗主,宗門重寶當由葉前輩任意取用”
譚梧桐眼中閃爍着莫名的神光,灼灼地盯着葉謙說道。
那眼中,閃爍的,全部都是名叫野心的東西。
“哈哈”葉謙聞言一愣,而後指着譚梧桐,忍不住大笑着說道,“你這是做什麼春秋大夢”
都不需要譚梧桐多說什麼,星海宗,葉謙來之前就聽說過,至少有五名窺道境九重強者坐鎮的涼州頂級宗門,這樣一個宗門被人滅門,葉謙最多也就佔佔便宜,腦殘了纔會參合宗門復辟。
不說星海宗那些倖存弟子,會不會認一個窺道境四重的女子做宗主。
只說還存在着的星海宗敵人,就絕非葉謙一人能夠應付。
能把星海宗滅的不提,只天行宗和空冥宗這兩個涼州頂級宗門,就不可能容忍星海宗復辟。
落井下石,摘草除根纔是正道。
“我知葉前輩在笑什麼,但還請前輩聽我一言”譚梧桐沒有被葉謙刺激到,反而冷靜地說了起來:
“三天前,宗門千年大祭,有強者跨界向我們星海宗拍了一掌。
那一掌,方圓數十里,遮天蔽日,整個山門被滅,大地出現。
當時那位強者曾留言,三百年前,曾被我星海宗弟子一掌重傷,三百年後,他還這一掌,了此因果。
所以,若無意外,那位前輩不會再出手對付我星海宗”
葉謙聽到這裏倒吸一口涼氣,心頭猛地一跳,瞳孔縮了縮。
一個宗門千年大祭,無論是宗門陣法,還是門中強者,肯定都會出場。
就算這樣,依舊被一掌拍死,整個宗門被滅,其實力之恐怖,難以言喻。
這等威勢,只有問道境的強者纔有。
這星海宗還真不是一般的倒黴
葉謙不由得心裏一陣嘆息。
三百年前的一掌重傷,換的三百年後一掌滅門,這就是修煉者的世界。
有無限可能,又無限殘酷
“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葉謙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可不覺着那宗門千年大祭,這兩人會不在場。
如果在場,又是如何活下來的
“他沒有趕盡殺絕,一部分弟子在遮天巨掌的指縫活了下來,但窺道境八重以上的宗門老祖宗,無一倖免,包括家父”
譚梧桐清冷地訴說着,彷彿那些親友同門的死,已經不能左右她的情緒。
“他說當年星海宗弟子沒有對他趕盡殺絕,所以他便同樣如此。
宗門老祖全部陣亡,我們這些倖存的弟子,便收拾一些東西,逃了出來”
明智的選擇
葉謙點了點頭,一個頂級宗門,高手全部陣亡,還留在原地的,都是傻子。
一個頂級宗門的底蘊,那個問道境的強者看不上,但對天行宗這些宗門,甚至散修來說,搶一把,絕對夠喫千百年。
坐擁寶山而無實力守護,收拾細軟溜之大吉纔是上上之策。
看天行宗如今通緝的模樣,就知道譚梧桐的選擇沒有錯。
“所以葉前輩如果擔心那滅我星海宗的強者,沒有必要,這等強者,既然出口,斷不會出爾反爾”
譚梧桐總結性地說道。
葉謙還算認可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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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確實,到了問道境,身具法則,可以說言出法隨,沒有必要過於下作。
尤其還是對一掌可滅的螻蟻。
“葉前輩這麼年輕就能成爲窺道境八重的大修煉者,想來出身名門,我星海宗滅門不過三天,宗門真正的寶藏底蘊,天行宗他們肯定還未找到,梧桐願意獻上星海宗一切,換得前輩身後勢力,幫我星海宗重開山門,守護我等一千年,期間涼州一應資源,任由貴門取用”
譚梧桐斬釘截鐵地將自己的想法全部說出。
“你還真是女中豪傑”葉謙忍不住誇了一句,是真心實意的誇。
確實,看到葉謙這麼年輕成爲窺道境八重老祖,一般人都會覺得葉謙出身大勢力。
但葉謙自家事自家知道,他一路走來,有個屁的大勢力或者前輩罩着啊。
哪怕是他加入的星宿天宮,也並沒有多少感情在,交易而已。
“星海宗立宗上萬年,來涼州也近五千年,本身底蘊寶藏,絕對不會讓葉前輩和前輩身後的宗門失望”
譚梧桐頗有信心地說道,沒人能拒絕這麼龐大的利益。
說難聽點,千年時間,引外人入涼州,千年時間,星海宗還在不在都是良說。
但譚梧桐只能賭,至少短時間內,這位葉前輩真有意入主涼州,還要披她星海宗的皮。
本就一無所有,賭一把,輸了也不過是把不屬於她的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