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頓了頓，又笑着補充道：“主要是夠賢惠，以家庭爲主，懂得三從四德。”
胡敏鳳一聽又不樂意了，啐道：“去你的！我可不要三從四德，我可是新時代女性，那些封建糟粕思想早就被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葉凡正等要說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沒想到胡敏鳳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笑道：“我倒覺得你們男人才應該接過三從四德的帽子。”
“男人三從四德？”葉凡狐疑地看着她，顯然沒聽說過。
“對呀。”胡敏鳳忍着笑意，緩緩說道：“看來你還真是不關注網絡熱點，連這個都不知道。”
“確實，我平時上網不多，而且不喜歡關注新聞八卦什麼的。”葉凡如實答道。
“那你聽好了，我來給你上一課。所謂男人的新三從四德，就是老婆出門要跟‘從’、老婆命令要服‘從’、老婆講錯要盲‘從’、老婆化妝要等‘得’、老婆花錢要舍‘得’、老婆生氣要忍‘得’、老婆生日要記‘得’。”
“額滴神呀，誰這麼有才，總結得可真好。”葉凡笑着說道。
“網上有才人多了去了，你難道不知道，很多人看新聞其實並不是爲了看新聞。”
“那是看什麼？”
“當然是看評論呀，你都不知道那些神評妙論有多搞笑。”胡敏鳳一邊說一邊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看來是聯想到某些搞笑評論段子了。
“好吧，我承認自己落伍了，我想跟我原來使用的手機有關。”葉凡想了一下，突然說道。
“跟手機有關，你可別逗了，這能有什麼關係呀。”胡敏鳳顯然覺得他這裏在胡扯。
“當然有關係了，你說說看，你現在上網主要靠什麼？”葉凡問。
“上班主要電腦，下班後主要手機吧，當然上班抽空也會翻翻手機，怎麼了？”胡敏鳳顯然還是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
“所以問題就出在這裏了，我以前上班的時候，辦公室雖然有電話可以打電子病歷，但是卻不能上互聯網。至於手機，我一直只有一部早就被淘汰的諾基亞手機，你覺得方便上網嗎？”
“你可拉倒吧，現在連很多老年人都用上智能手機刷小視頻了，你還能比他們還落伍。”胡敏鳳顯然不信。
“我說的是真的。”葉凡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當然知道，早就流行智能手機了，用起來功能不比筆記本電腦少多少，只是，那不得要錢嗎？”
葉凡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買手機的錢先不說了，上網還得流量，那都得花錢呀，無線網也可能到處都可以蹭的，還是以前那種基本上不了網的手機省錢。”
“你怎麼混得這麼慘，好歹也是大學本科畢業生，又在三級中醫院當醫生，不至於吧？”胡敏鳳雖然知道他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是真的有點想不明白。
“那是你不瞭解醫生這個行業，看到那些光鮮的名醫出入豪車，住大房子，其實，剛開始入職的小醫生工資都不高的。”
“特別是象咱們江州這種經濟欠發達的地區，更是如此。不妨實話告訴你，我一個月最高到帳工資從來都沒有超過一千塊，而且醫院又不包喫，更不包住，你想想看，就這點錢能夠做什麼？別看手機費不算很大支出，但是也得精打細算呀。”
葉凡說了這麼一大通，聽得胡敏鳳一愣一愣的。
末了，給了他一個安慰的擁抱。
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道：“相公真是不容易，不過，大可放心，以後有了我，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葉凡苦笑道：“其實憋屈的遠不止這些呢，如果領導一視同仁，一碗水端平倒也沒什麼的。可是，你知道嗎，其實醫生主要收入並不是那點基本工資，而是靠績效的，也就是俗稱的獎金。”
胡敏鳳說道：“這個我知道呀，就好比是業務員，底薪特別低，主要靠業績。這也很公平呀，怎麼就怪領導了呢？”
葉凡解釋道：“各行有各行的規矩，同樣的績效考覈，業務員可能主要是以業務量來評定的，不過，在我們原來的江州市中醫院，完全是靠領導一張嘴來定的。”
“靠領導一張嘴，這是啥意思？”胡敏鳳好奇地問道，一臉的茫然。
“因爲我們的績效是與個人業務完成係數直接掛勾的，業務完成係數是由科室主任直接評判打分的。打比方說，你做了10件事行10分，完成分爲10分，那麼你最終的績效就是100分。其中的完成分就好比是業務完成系統數。”
胡敏鳳沉思片刻，終於點了點頭道：“好吧，我明白了，就是如果科室主任覺得你雖然做了很多事，但是做得並不好，也就是完成係數很低，那麼，最終得出的績效可是很低，甚至爲零，對不對？”
“沒錯，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葉凡連連點頭，緊接着又說道：“因此，爲了爭得這個關鍵的業務完成係數，科室同事絕大多數都對科室主任巴結討好，無所不用其極。然後，你也知道，我來不了那個。所以績效與我無關，只能每月拿點基礎工資罷了。”
“這也太欺負人了！”胡敏鳳忿忿不平道，“這到底是哪個烏龜王八蛋制定的規則？”
“沒別人，就是現任江州市中醫院一把手的，陸澤！”
“啊？”胡敏鳳驚訝得張大了嘴巴，緊接着又問道，“就這種人，你還同意去當他的手下，替他賣命？”
“我也不想，不過爲了師父能夠安度晚年，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嘛。”葉凡有些喪氣地說道。
稍頓了頓，又有點自我安慰的口吻說道：“不過，師父說了，陸澤很可能馬上就會調走，我想醫院的情形會有所改觀吧。就算還是老一套，反正師父到時也順利從科主任的位置上正常退休了，該享受的待遇一點都不少。到時候我幹得不開心的話，再拍拍屁股走人就好了。反正又沒簽訂什麼賣身合同。”
“嗯。”胡敏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又過了一會兒，胡敏鳳突然說道：“其實，我倒覺得除了委屈求全外，你還可以選擇另外一條路。”
“另外一條路，怎麼說？”葉凡緊接着她的話問道。
“報復！”胡敏鳳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突然發出凌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