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機、零食、各種懶人裝備,全都被新上任的助理一一清理出房間。
被迫換上工作時穿的西裝,遙撐着頭坐在臨時添加的辦公桌前,視線隨着整理房間的坂口安吾移動。
“我說,不出門的話,用不着換西裝吧。”
還有,這位坂口君,剛見到他的時候不是還挺緊張的嗎,怎麼才一會兒過去,就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懶人裝備會影響工作心態,因此被拿走也屬情理之中,但沒必要把他的遊戲機和零食也收走吧。
正拎着被子抖動的坂口安吾冷靜的說。
“工作就該有工作的樣子。”
說話間,他穩穩的接住從被子裏掉出來的手機。
“儘管辦公條件不能做到盡善盡美,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的。”
在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的時候,如果能暫時放下手裏的被子,那樣說服力倒是會強上許多。
重新翻開手裏的文件,遙思緒飄遠。
森先生又給他送了個棘手的部下呢。
坂口安吾,從進門到現在,短短的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不僅呈現出超高效的工作效率,還以整理房間爲藉口,將他的所有個人物品都接觸了一遍。
聽說他的異能是通過觸碰從而獲取情報。
所以說,這位坂口君是從他的個人物品上搜集到了什麼嗎?進門後沒多久,遙就察覺到對方一直有意避開和他的接觸。
好在森先生已經提醒過他了,這位坂口君,至少目前,是“絕對可靠”的。
不然,遙早就讓他成爲失蹤人口了。
殊不知,從坂口安吾進入港口黑手黨開始,他的利用價值就被評估成一串數據,再經過森鷗外深思熟慮,最後被安排到遙的身邊。
美名其曰是升職爲幹部助理,可實際上,只是讓他在遙的監視下好好發揮作用。
遙精神操控的異能只是不會對同伴使用而已,對於混入組織、心術不正的傢伙,他可絕對不會吝嗇。
只可惜對方現在似乎已有防備。
在得到森鷗外的下一步指示之前,遙還並不能明顯表露出對他的懷疑,因此遙也就不能故意找藉口同對方產生肢體接觸,或是直接修改其記憶。
所以現在,他只需要把坂口安吾當作值得信賴的“好部下”就行。
“坂口君。”
忙着整理房間的坂口安吾擡起頭,望向發出聲音的某人。
“聯絡合作方的雜事就交給你了。”
舉起手裏的紙張晃了兩下,遙重新將頭貼回桌面,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這白紙黑字看得他直犯困。
反正他了解一下就夠了,不出意外,這份文件裏包含的好幾位合作商,都是非暴力不合作的類型。
與其浪費時間考慮該如何說服對方,不如提前養精蓄銳,做足戰鬥準備。
畢竟是要讓別人“主動”放棄合作了多年的老夥計,可不是光動動嘴皮子就能做到的。
聽遙這麼說,坂口安吾上前接過遙手裏的聯絡清單。
“請問清瀨幹部希望在什麼時間約談合作方。”
“至少得等橫濱那邊的勢力都亂起來。”
認真思索了片刻,遙側着頭對上坂口安吾還帶着疑惑的雙眼,墨色眼眸裏閃過一絲狡黠。
————
“太亂來了,清瀨幹部!”
槍/林/彈/雨中,坂口安吾護着頭對身邊的遙大聲吼道。
但在目前的情況下,即便他用盡了畢生力氣吼話,最後傳入遙耳中的聲音也要比正常狀態下的音量小。
他實在沒想到,所謂的準備工作,就是指他們兩個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跑來攔截未來合作方的物資。
而且採用的還是公路戰這種、經常出現在電影高潮部分的緊張刺激的戰術。
要知道,他們倆都屬於缺乏戰鬥能力的文職人員吧。
“與其浪費時間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拿起武器干擾追擊的敵人才是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坂口君。”
操控司機駕駛的同時還得分心替部下支招,遙端坐在副駕駛無奈嘆氣。
“這輛卡車可堅持不了太久。”
透過後視鏡注意到追兵同他們的距離一再縮小,遙伸出手,金色的異能自指尖蔓延開來。
在完全密閉的後車廂裏,金光一閃而過。
隨即車廂門大開,失去廂門的阻擋,零零散散的手//雷傾瀉而下。
很快,這條位於東京市郊的公路就被炸//得面目全非。
甩掉追兵,遙確認對方再無從追蹤後,操控着司機把車開到一個隱蔽的廢棄工廠外。
無視一臉暈車相的坂口安吾,遙來到後車廂。
清點好裏面剩餘的貨物,先前被遙安排着蹲守在此處的部下也盡數出現。
“處理好那個司機,他見過我了。”
雖說可以通過修改記憶讓司機在遙接下來的計劃中提供助力,但爲一個無名小卒浪費時間,遙覺得可以但沒必要。
“這裏的貨物運回橫濱也好,賣到境外也好,隨你們處置,只有一點,必須在今晚之前運出東京。”
再怎麼說這也算是贓//物,還是從未來的合作伙伴那裏搶來的贓//物,留在手上難免被人抓住把柄。
“是。”
把安排吩咐下去,遙拿着瓶汽水悠閒的坐進部下開來的車裏。
要那些老油條乖巧合作,光是武力上的震懾可不夠。
先斷掉他們的物資,再禍水東引挑起爭端,而各自的武力倚仗又忙於應付橫濱內部的抗爭。
到那時,他再帶着港口黑手黨的“誠意”親自上門威脅。
即使是藐視法規的地下組織,簽了港口黑手黨的合同,也必須老實遵守合約,完成訂單。
“清瀨幹部。”
駕駛室的車門被人拉開,臉色蒼白的坂口安吾扶着方向盤坐下,“剛剛失禮了。”
看來是終於意識到他在這次任務中的失職了。
身爲助理,不僅在任務過程中沒起到任何作用,甚至還辛苦遙分神照顧。
‘新人就是新人。’
‘這小子比起夢野大人可差遠了。’
‘喂,你們小點聲,對方可是幹部助理。’
回憶起剛纔“不小心”聽見的對話,坂口安吾就心情複雜難以平息。
好歹他在加入港口黑手黨之前,也算個精英,怎麼到了這裏,連幾歲小孩都比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