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這個白髮女子就是符靈。
陣靈對於她種種行爲的推測都是正確的。
之前，她故意用一張符籙，炸開了韓默那面黑色旗子，逼着韓默現身而出。
實際上，她就是在符籙當中暗藏了自己的主魂，先是進入了韓墨的身上。
然後，等到韓墨不得不踏上棋盤，進入陣靈所佈置的陣法之中。
並且，被他藏在鼎爐內的付青翎等人也迫不得已的同樣陷入陣法的時候，符靈才趁機現身而出，進入了付青翎的體內。
付家，作爲太古勢力，不是宗門，而是家族。
因爲付家族人，是有着符靈的血脈傳承的。
因此，付青翎這位付家族人，就成爲了符靈主魂暫時的藏身之地。
經過這一連串的算計之後，符靈終於藉着付青翎的魂，進入了這一座陣法，見到了姜雲。
而此時此刻，聽到這個突然從人體內傳出的聲音，符靈非但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反而面露獰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藏在了他的身上！”
“出來！”
隨着符靈話音的落下，就看到姜雲的眉心之中，走出了一個人影。
人影，起初只有指頭大小，但是每走一步，身體就會長大幾分。
等到他站在了符靈面前的時候，已經和正常人一樣大小。
只是，他的身體卻是虛幻的，像是不真實的存在。
自然，這就是姜雲體內的那位神祕人！
而看着眼前的神祕人，符靈臉上的獰笑卻是再次凝固，雙眼死死的盯着對方，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是的，就是你！”
“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就是你。”
“但是......”符靈的聲音之中，突然多出了幾分迷茫之意道：“我怎麼也從來沒有見過你。”
“你剛剛爲什麼會說，又見面了？”
“莫非，這還不是你本來的面目？”
神祕人目光平靜的看着符靈道：“這就是我的真實面目。”
“我們的確曾經見過面，甚至於，你，就是死在我的手中。”
“只是，我也沒有料到，你對我的恨，竟然會這麼深。”
“以至於，你將這恨意都刻在了骨子裏，刻在了魂中，連佈局之人，都無法抹去。”
神祕人的解釋，讓符靈臉上的茫然之色更濃。
沉默了良久，她才皺着眉頭開口問道：“你曾經殺死過我，那我爲什麼還站在這裏？”
神祕人微一沉吟後道：“你可以當做，那是你的前世！”
“放屁！”符靈臉上的茫然，忽然一掃而空，重新惡狠狠的道：“我是太古之靈，我存在的時間，和真域一樣悠久。”
“我從未死過，又哪裏來的前世！”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騙我。”
神祕人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當然知道你沒有前世。”
“只是，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們的狀況，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和你解釋。”
“不過，卜老所說的因果宿慧，但是挺符合我們現在的情況的。”
“你可以認爲，你我都是具備因果宿慧之人。”
“你對我有仇，想要殺我，就是你我之間的宿世恩怨。”
“不同的是，你已經記不起來前世的事情，唯有這股恨意，延續到了現在。”
“而我，卻仍然記得！”
符靈面色又是一變道：“你認識卜靈？你又怎麼會知道卜靈說過因果宿慧之事？”
神祕人微微一笑道：“我當然認識他，就如同我殺過你一樣，我曾經和他有過一次長談。”
“而且，我推測，因果宿慧這四個字，卜老有可能是在我的提示之下，想出來的。”
符靈徹底的愣住了！
卜靈，是太古之靈中最古老的存在。
再憑藉着占卜之術，對於世間之事，卜靈不說是無所不知，也是差不多了。
那豈不是說，對方知道的事情，甚至是存在的時間，比卜靈還要久遠。
這個時候，神祕人再次開口道：“本來，我是不應該現身的。”
“因爲我的現身，實在是要冒很大的風險。”
”這風險，不僅僅是對我，同樣也對你，對所有人。”
“但是，我想了想，你既然能夠保留着對我的恨意，不惜跑到這裏來追殺我，這也算得上是一種變數。”
“有變數，就是好事，代表了有破局的可能。”
“畢竟，一個局，最怕的就是循規蹈矩，按照既定的規則運轉下去，沒有變數。”
“因此，我現身而出，和你說出這些話，同樣也應該是在佈局之人的意料之外。”
符靈用力的晃了晃腦袋道：“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也不想聽懂。”
“既然你說你曾經殺過我，那這次，我要殺了你，爲我報仇。”
符靈猛然擡起手來，向着四周隨意一抓。
頓時，四面八方，隱隱可見，有着無數道力量涌來，在她的手中，以及快無比的速度，凝聚成了一張符籙。
這張符籙的出現，讓這個大無邊際的空間，都是微微顫抖了起來。
符靈是主魂來此，雖然沒有肉身，讓她最多隻能發揮出八成的力量，但是這八成力量，也是相當於僞尊的實力了。
不難想象，她盡全力凝聚成的符籙，其中蘊含的，絕對是毀天滅地的力量。
在符靈凝聚符籙的過程當中，神祕人的面色卻始終平靜，根本都沒有出手阻止。
直至符靈手中的符籙成型之後，神祕人才開口道：“上一次，你的實力比現在要強，都依然被我殺了。”
“現在，最多隻有八成實力的你，又如何能是我的對手。”
就在神祕人說到這裏的時候，符靈爆吼一聲道：“死吧！”
符靈用力一甩，符籙已經向着神祕人飛了過去。
飛出去的剎那，符籙便自行燃燒了起來。
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所以符靈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己扔出去的符籙，瞬間就能打在神祕人的身上，殺了神祕人。
只可惜，就在她手中的符籙脫手飛出的剎那，神祕人突然輕聲開口說出了三個字。
“定滄海！”
聽到這三個字，符靈的眼睛驀然瞪大。
而在她的瞳孔之中，更是清楚的看到一條黃泉，從神祕人的眉心飛出。
這一招術法，符靈並不陌生。
因爲就在剛剛，被她差點殺掉的方俊，就是同樣用了這一術法。
只不過，此刻這神祕人施展出來的術法威力，比起方駿來，卻是要強了太多。
那條黃泉，其內充斥的根本不是水，而是一道道散發着時間氣息，是她從未見過的一種紋路組合而成。
“嗡！”
黃泉出現，不管是那張正在燃燒着的符籙，還是符靈，都是頃刻間便陷入到了靜止的狀態，一動不動。
神祕人也是伸出手來，抓住了那張燃燒的符籙，輕輕一握。
這張幾乎凝聚了符靈全力，蘊含着毀天滅地之力的符籙，在神祕人這隨意的一握之下，便化爲了烏有。
這讓無法動彈，但看的清楚的符靈，心中涌起了驚駭之意。
接着，神祕人驀然向前踏出了一步，和符靈幾乎是臉貼着臉。
神祕人看着符靈的眼睛道：“既然這次，你已經是變數，那我就饒你一命。”
“不過，我要抹去你這一段的記憶。”
說話聲中，神祕人已經伸出了手指，輕輕的抵在了符靈的眉心，一股強大的魂力，涌入符靈的魂中，開始抹去她記憶。
可就在這時，符靈的眼睛，卻是突然變得清澈無比，注視着神祕人，更是張開了嘴巴，輕聲的開口道：“我好像想起來了。”
“你的力量，是不是叫做，道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