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夢老說出這番話，姬空凡的目光終於是暫時從姜雲的身上移開，看向了夢老道：“如果你說的那位前輩，是蜃族靈公的話，那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姜雲，就是蜃族二代靈公姜萬里的孫子！”
姬空凡心智超常，雖然夢老沒有說出他心目中那位師父的名字，但僅憑和姜雲同樣的姓氏，姬空凡就能猜的出來了。
真域之中，精通夢之力的，或許有不少人，但是姓姜的，有資格讓夢老這位僞尊當成師父的，絕對只能是蜃族的靈公。
要知道，當年地尊麾下九族之中，單人年紀最長，實力最強的，就是蜃族的一代靈公。
因爲，蜃族靈公能夠不斷輪迴，並且將每一世輪迴的實力疊加！
果然，姬空凡的回答，讓夢老猛然擡頭，看着姬空凡道：“二代靈公？那一代靈公，難道已經不在了？”
到此爲止，姬空凡已經清楚，夢老心目中的師父，就是蜃族的一代靈公。
因此，他點點頭道：“蜃族被送離真域的時候，一代靈公找到了人尊，和人尊做了筆交易。”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一會可以問問姜雲，他應該知道詳細的經過。”
夢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落寞和悲傷之色，深深的嘆了口氣，但緊接着又問道：“蜃族是妖族，而此子是人族，他怎麼可能會是蜃族二代靈公的孫子？”
姬空凡的臉上難得的閃過了一絲尷尬之色。
姜雲的百世輪迴，基本上都是他安排的。
好在這時姜雲的聲音已經響起道：“我是被爺爺收養的！”
姜雲已經睜開了眼睛，身體上的裂紋已經全部癒合，但是面色卻依然蒼白。
在軒轅行的攙扶下，姜雲站起身，對着夢老抱拳一禮道：“剛剛多有得罪，還望前輩見諒。”
直到這時，姬空凡才收回了自己放在夢老頭頂上的手掌。
而夢老也是站起身道：“你要是早點報出你的身份，你就算將所有的夢則之源全部吞噬，我也不會對你出手的！”
聽着兩人的對話，姬空凡面色再次一沉，發出了一聲冷哼。
在他想來，剛剛夢境之中，姜雲應該是吞噬夢則之源，被夢老知道，所以夢老也進入了夢境，對姜雲下了重手。
但姜雲卻是道：“我受傷並非是因爲夢老，而是我爲了看清楚一副畫面中的情形所致！”
之前夢老是根本都不相信姜雲在夢境之中對自己所說的話，但是現在在知曉了姜雲和蜃族的關係之後，自然是相信了。
只是他仍然是有些不解，即便那些五彩光芒並非是夢則之源，姜雲在其內，也不應該看到什麼畫面。
姜雲也不等衆人追問，已經繼續開口，將自己剛剛的經歷，以及和夢老之間的誤會簡單的說了出來。
末了，姜雲的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道：“我在那光團之中，看到了一個人。”
“只不過，因爲光芒已經消散了不少，讓我看不清楚他的相貌，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人，還是一具屍體。”
“我只能看到他體型高大，應該是個男子，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但是，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異常的恐怖和強大。”
“我剛剛身上之所以會有那麼多的裂紋，就是因爲在我看清楚了他的同時，他的氣息不但直接震碎了我的那道意識，而且還沿着我的意識，繼續震傷了我的本尊！”
聽完姜雲的這番話，夢老也好，姬空凡也罷，不由得全都皺起了眉頭。
尤其是夢老，他始終認爲那些五彩光芒，就是夢則之源，姜雲說不是也就算了。
可姜雲竟然還能在吞噬掉一團夢則之源後，看到了一副畫面，以及畫面中的一個人。
甚至於，爲了看清楚那個人，姜雲的本尊還被對方散發的氣息給震傷了。
再加上，他們剛剛都親眼目睹了姜雲身上發生的神情。
因此，儘管姜雲的這段經歷有些詭異，他們也很快接受了。
姬空凡首先開口道：“那個人的身上，是不是有法外神紋？”
姜雲搖搖頭道：“應該是沒有！”
“但是，從那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全都是負面氣息！”
“我一直以爲，整個法外之地的負面氣息，是來自於禁地之中，但現在我才知道，所有負面氣息的來源，應該是來自於那個人！”
“甚至，法外神紋，或許都和那人有關！”
這句話，讓姬空凡和夢老的面色再變！
他們一個是法外之主，一個在法外之地已經生活了漫長的歲月，對於這些負面氣息自然是無比熟悉，對其來源也是有過各種各樣的猜測。
但他們委實是無法想象，這些負面氣息，竟然僅僅只是來自於一個藏在一副畫面中的人！
一個人的氣息，能夠影響到近乎一域之地，無數生靈，那這人，莫非也是一位至尊？
如果不是姬空凡對姜雲的性格極爲了解，以及剛剛姜雲表現出來的樣子，的確和神智無知被影響時幾乎是一模一樣，此刻他都忍不住要懷疑姜雲是不是說謊了。
而姜雲也已經接着道：“雖然我看不到他的相貌，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但我在那些氣息之中，感受到了不甘，憤怒，悲傷等等所有負面的情緒。”
“我也正是被那些負面情緒所影響，多虧師父的古之印記出現，這才幫我抗衡住了那些負面情緒。”
“對方和我師父，和這法外之地，肯定都有着莫大的關係”
夢老不知道姜雲的師父的是誰，也不知道古之印記是什麼東西，所以有些茫然。
而姬空凡的眉頭則是皺的更緊，陷入了沉思之中。
姜雲也不再說話，同樣在思考那個自己沒有看清長相的人，到底是誰。
直至良久過去之後，姜雲才接着道：“其實，要想知道對方是誰，我只要再多吞噬一些五彩光芒，應該就能看到更多的畫面，知曉更多的事情。”
然而姬空凡卻是直接搖頭否定道：“不行！”
“你也說了，對方散發出的負面氣息太過強大。”
“如果你真的看清楚了他，我擔心，到時候，令師的古之印記都無法壓制的住那些負面氣息。”
“我想，你應該不會想要變成一具帝屍吧。”
姜雲想了想道：“這法外之地和禁地，既然都是師父所建，那麼，師父應該考慮到了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古之印記，應該能夠對抗得了對方散發出來的負面氣息。”
姬空凡擡頭看着姜雲道：“還有一種可能，你有沒有想過”
姜雲不解的問道：“什麼可能？”
“那個人並非屍體，而是活着，有意識的，就如同夢尊和囚龍一樣！”
“而你所看到的畫面，是他故意要讓你看見，從而引誘你去看更多的畫面，將你奪舍，或者是有其他的目的。”
姜雲悚然一驚！
姬空凡說的這個可能，的確存在！
對方沒準就是來自於某一輪迴的一位至尊，也不滿足於繼續待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想要離開，所以藉助於那些五彩光芒，對自己出手了。
至於對方爲什麼能夠做到，姜雲雖然不清楚，但身爲至尊，實力都是強大的可怕。
想當初因果老人就能同樣置身於寂滅之風的一段記憶之中，更不用說一位至尊了。
而姬空凡接着道：”姜雲，我們先不要去管那個人了，你這次有沒有感覺到，夢則之源的後面還有着一根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