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主世界之中，姜雲和姬空凡席地而坐。
姬空凡皺着眉頭道：“姜雲，你剛剛說，古則之界中，當你打開了那具棺材之後，溢散出的大量的負面霧氣，引動了一些藏在天空之上的符文，組成了傳送陣圖，將那些負面霧氣都送走了。”
姜雲點點頭道：“是的。”
“那些符文，應該是師父佈置出來，專門爲了維持古則之界中，古則之源和負面氣息間的平衡。”
“負面氣息一旦超過古則之源，那些符文就會自行出現，將負面氣息送出古則之界。”
姬空凡接着問道：“那些符文，你確定是古前輩佈置出來的？”
姜雲有些疑惑的看着姬空凡道：“整個超脫之地，連同法外之地，都是師父開闢出來的。”
“那些符文，自然只能是師父佈置的。”
姜雲其實也想過，有沒有可能，那些符文實際上是那具屍體佈置出來的。
但是這個想法，實在是不合情理。
屍體的行動明顯受到極大的限制。
如果自己不是要奪舍他，主動進入了他的體內，恐怕他都無法爲自己佈置出那麼一個幻境，又如何能夠去佈置那些符文。
如果他能佈置符文，也應該有着逃出古則之界的實力了。
而對於姬空凡的這個問題，姜雲實在是有些不解，爲什麼要反覆向自己確認那些符文是不是師父佈置的。
姬空凡遲疑了一下後道：“在你進去古則之界的時候，這法主世界之外的界縫之中，突然出現了大量的法外神紋。”
“你說，有沒有可能，古則之界的那些符文，真正的作用，就是將太過濃郁的負面霧氣，轉化爲法外神紋，送入法外之地。”
姜雲微微一怔，突然道：“姬前輩，你拿幾道法外神紋給我看看。”
姬空凡直接攤開了手掌，掌心之中已經多出了三道黑色的法外神紋。
姜雲沒有伸手去碰，只是用眼睛死死的盯着這三道法外神紋。
良久之後，他才喃喃的道：“不錯，古則之界的那些符文，實際上就是法外神紋！”
之前，姜雲在看到那些符文的時候，就覺得眼熟，似乎自己在哪裏曾經看見過。
之所以姜雲沒有能夠第一時間認出來，是因爲姜雲和法外神紋接觸的次數本就不多。
再加上，法外神紋全部都是黑色的，而古則之界的那些符文則是其他的顏色。
因此，姜雲只是覺得它們眼熟。
現在經姬空凡這麼一說，再結合眼前的法外神紋，讓姜雲終於可以確定。
古則之界的符文，不但是法外神紋，而且它們的作用，也正如姬空凡所說，就是爲了將屍體散發出的太過濃郁的負面霧氣，凝聚成法外神紋，從古則之界中抽離出去。
而在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姜雲卻是陷入了沉默，臉上的神情，也是變得陰沉起來。
因爲，姜雲明白了姬空凡反覆向自己確認，那些符文是否是師父佈置出來的原因！
法外神紋固然能夠讓修士暫時的提升實力，但它所蘊含的負面氣息，對於修士的影響更大。
而且，法外神紋，隱隱有着意識一樣，極爲的古怪。
古往今來，法外之地中層出不窮的帝屍帝幽，只有極小部分是來自於囚龍和夢尊的至尊界。
絕大多數的帝屍帝幽，則是被法外神紋入體之後，無法抵擋的住負面氣息的影響，失去了神智所產生的。
因此，法外之地的修士，基本上對法外神紋都是避之不及。
想要依賴於法外神紋去修行，那就如同是飲鴆止渴一般，到最後會被活活毒死。
就連身爲法主的姬空凡，也是儘可能的不去利用法外神紋來讓自己提升實力，怕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被其侵襲，失去神智。
而這樣具備陰暗作用的法外神紋，竟然是師父一手製造出來的！
但是師父，絕對知道法外神紋的壞處。
死在法外神紋入侵之下的修士數量，更是相當龐大的數字。
自然，那些修士，也等於是師父殺死的。
姜雲雖然相信師父，但師父的這種做法，還是讓他有些不能接受。
看着姜雲的沉默，姬空凡便知道姜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他沉聲道：“你也不用多想，那些修士，如果不是進入了法外之地，他們也會死在三尊之手。”
“更何況，能夠承受法外神紋侵襲的修士也不在少數，那些無法承受的，只能是他們的心神不夠堅定。”
姜雲閉上了眼睛，現在，越來越多的證據，似乎都指向了，曾經的師父，和自己熟悉的師父，有着相當大的差別！
姬空凡也沒有再去替古不老說話，而是轉移了話題道：“好了，不說這些了，還是說說看，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吧。”
從地尊攻打夢域開始，一直到現在爲止，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們也是經歷了太多的變化。
甚至，就連夢域都已經沒有了。
姜雲不可能繼續留在法外之地，即將再次孤身前往真域。
對於姜雲的到來，天尊或許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但地尊和人尊，肯定會加大對姜雲搜尋的力度。
一旦被這兩位找到，他們恐怕都會直接出動本尊，去抓住姜雲。
尤其是地尊，對姜雲和姬空凡都是恨之入骨了。
姬空凡哪怕對姜雲再有信心，此刻也免不了要擔心他的安危，所以想要聽聽看姜雲準備怎麼做。
姜雲也是順着姬空凡的話，暫時放下了師父的事情，伸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臉道：“那具屍體前輩，說他送給我的那些符文，能夠完全遮掩我的氣息。”
隨着姜雲將手掌從臉上放下，姬空凡的臉上露出了詫異之色。
姜雲，非但相貌已經變成了姬空凡的樣子，而且就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和姬空凡赫然也是一模一樣，再也沒有絲毫屬於他自己的氣息。
就算是姬空凡，都無法分辨的出來，感覺自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甚至於，姬空凡都忍不住伸出手，在姜雲的臉上捏了捏後，感慨着道：“果然一點都看不出來！”
姜雲自己也是有些意外。
原本對於屍體所說的能夠幫助自己遮掩氣息，讓別人無法看出自己的身份，姜雲並不是太過在意。
畢竟，他自己掌握着同化之力，化妖之術，又有海納血脈，魂更是被重塑過。
只要不是遇見三尊，以及未央女和吳塵子那樣掌握特殊規則的強者，他改頭換面之下，其他人也是都很難認出他。
但是此刻他用神識自我觀察一下，也發現自己的變化，跟以前相比，的確是有着不小的區別。
完全就像是變成了姬空凡一樣。
姜雲接着問道：“那如果搜魂呢？”
姬空凡也是立刻釋放出了自己的神識。
結果雖然是順利進入了姜雲的眉心，但是看到的只是一片虛無。
姬空凡收回神識道：“那具屍體應該沒有誇大其詞。”
“現在的你，完全可以換個全新的身份，出現在任何人的面前。”
“這樣，就不用擔心三尊會找到你了。”
姜雲微一沉吟，臉上的相貌，還有體型再次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中年男子。
而看着姜雲這次的變化，姬空凡起初是不以爲意，以爲姜雲就是隨便換了副面孔。
但很快他的面色就是一變，身體驀然向着後方暴退而去，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