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天的時間過去，姜雲纔將言己閣那幅由近十萬道符文組成的陣圖佈置了出來。
當然，姜雲在這裏佈置出的陣圖，只是具備了其形，根本不具備任何的作用，就像是一幅畫一般。
姜雲仔細的對着陣圖看了片刻，確定自己沒有什麼遺漏之後，這才擡起頭來，看向了陣靈道：“前輩......”
兩字出口，姜雲卻是發現，此刻陣靈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了一抹回憶之色。
這讓姜雲的心中一動，將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靜靜的站在了一旁，不去打擾。
顯然，太古陣靈不但知曉陣圖，而且恐怕在遙遠的過去，也經常使用陣圖。
只是隨着真域修士的實力越來越強，陣圖轉變成了陣法。
再加上，那些曾經使用陣圖的修士，恐怕大多都已經不在了，所以即便是太古陣靈，也應該是很久沒有見到陣圖了。
而如今再次看到陣圖，必然是勾起了她深埋在心中的一些久遠的記憶，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姜雲等了一個多時辰，看到太古陣靈依然沒有要清醒過來的意思，自己也不能一直就這麼等下去，只能笑着開口道：“前輩，是不是看出來了我這幅陣圖之中有着什麼問題？”
“啊！”太古陣靈被姜雲的聲音驚醒，終於回過神來道：“你這幅陣圖，我還沒有仔細看，我現在就看看。”
陣靈的回答，讓姜雲不禁有些意外。
陣靈盯着陣圖都已經看了一天的時間，竟然還說沒有仔細看。
那這一天，她難道就一直在回憶過去？
好在陣靈已經接着道：“不好意思，我已經太久沒有看到陣圖了，以至於讓我想起了我的誕生。”
“誕生！”姜雲喫驚的道：“前輩，是從陣圖之中，誕生的？”
六位太古之靈，據說他們和魘獸一樣，在最初的時候，都不是真域的生靈，而是來自於真域之外。
雖然姜雲也有過疑惑，真域之外是無盡的黑暗虛無，能夠誕生出生命，倒是不難理解，但誕生出了他們六種靈，卻是有些解釋不清。
現在，陣靈說她誕生於陣圖，讓姜雲是更加的想不通了。
陣靈，誕生於陣圖，那必須要有陣圖的存在。
可真域之外的黑暗中，難不成還有人佈下的陣圖？
如果有的話，那會是什麼陣圖，又是何人佈下的？
包括器靈，符靈等等，都應該先有某種法器，某種符籙出現，纔能有他們的誕生。
那符籙和法器，又是來自於哪裏，出自何人之手呢？
因此，姜雲實在是忍不住，向着陣靈開口問道：“前輩，請問一下，能和我說說，您的來歷嗎？”
這個問題，姜雲早就想問，但這關係到古之靈的隱私，姜雲一直不好意思問。
而且，換成其他靈，姜雲也不會問，但六位太古之靈中，陣靈的性格最爲溫柔，也是最好說話，所以姜雲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才問了出來。
太古陣靈那剛剛專注在陣圖上的注意力，因爲姜雲的這個問題，又是被拉了回來，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可以。”
陣靈思索了一會後道：“卜老幾位的來歷，我並不是很清楚，但和我應該差不多。”
“我們都不是誕生在真域，而是和魘獸一樣，是誕生在真域之外。”
“對了，你應該知道，靈和妖的區別吧？”
陣靈的這個反問，讓姜雲臉上露出了尷尬之色。
靈和妖，在很多人的認知當中，完全可以劃分爲同類。
但實際上，他們是有着區別的。
只是，身爲煉妖師，又具備古之四脈的姜雲，卻也不清楚，他們具體有什麼區別。
個體，整體！
姜雲還真的沒想到，靈和妖的區別，竟然就是如此簡單的一句話。
陣靈接着道：“靈，如果單論生命形式的話，比妖要高級。”
“因爲，靈的誕生，比妖要艱難的多。”
姜雲忍不住打斷了陣靈的話但我：“前輩，您還是再詳細的和我說說，靈和妖的區別吧！”
陣靈笑着道：“比如說火妖和火靈。”
“一團火焰，或者一道火苗，一顆火星，只要是單獨的個體，在機緣巧合之下，誕生出了意識之後，就被稱之爲火妖。
“但火靈，則至少是大範圍內的，是一個世界，甚至一片天地內的所有火焰，共同誕生出了意識之後，這個意識，纔是靈！”
“一個世界之中，火妖可以有很多，但真正的火靈卻是隻有一個。”
陣靈的這番解釋，讓姜雲頓時明白過來，點點頭道：“這就是所謂的妖，來自於個體，靈，來自於整體！”
但緊接着，姜雲又不解的道：“可是，我遇到過很多的靈族，那又是怎麼回事？”
陣靈耐心的道：“還拿火靈來舉例子，如果火靈和其他生靈結合，擁有了後代，那後代也可以被劃分爲火靈。”
“他們再生出後代，到了一定的數量之後，就是火靈一族了。”
“簡而言之，靈族之中，其實只有一位是真正的靈。”
“卜老的卜家，符靈的付家，都可以劃分爲靈族，但因爲太古之靈的血脈比較稀罕，真正能夠獲得血脈傳承的後代太少，所以，他們又不能算是真正的靈族。”
姜雲想了想道：“那器靈呢？”
“我自己的法器之中，都誕生過器靈。”
陣靈搖了搖頭道：“單獨法器之中誕生的生靈，應該被稱之爲器妖。”
“唯有大量的法器，蘊含的某種力量，或者是規則，凝聚之下，誕生出的生靈，才能被稱爲器靈！”
“太古器靈，應該就是這麼誕生出來的。”
姜雲順着陣靈的這句話問道：“前輩，法器，都是修士煉製出來的，難道，真域之外，在你們幾位誕生之前，就有了修士的存在嗎？”
陣靈臉上的笑容更濃，忽然伸手指了指姜雲的腦袋道：“你的想法，過於僵化了。”
“誰說法器，陣圖，丹藥，都是修士煉製出來的？”
“那你們人類，又是誰創造出來的？”
姜雲猶豫着道：“人類，應該是天地自行誕生出來的吧！”
“呵呵！”陣靈笑着道：“那爲什麼，法器陣圖等等，就不能是天地自行誕生出來的？”
姜雲頓時愣住了。
天地能夠自行誕生出法器和陣圖等等屬於修士所擁有的東西？
“天地的確可以自行誕生出這些東西，但和你想象的卻是有些不同。”
陣靈揚起手來，隨意的揮了揮，姜雲的眼前隨之一黑，仿若置身在了界縫之中。
但是，這黑暗卻並不是十分的純粹。
黑暗之中，還有着其他的東西。
一點點的光芒，絲絲縷縷的霧氣，以及一些姜雲根本說不上來的什麼東西。
陣靈的聲音，在姜雲的耳邊響起道：“這就是最初的真域之外，那個時候，連真域都不曾誕生！”
“你眼前的畫面之中，就包括了我，器靈，藥靈等所有太古之靈誕生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