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心甘情願
“我就是你”
這個憑空出現的“姜雲”，雖然相貌穿着都和姜雲一模一樣，但是他的身體卻是透明的。
就如同，他纔是幻象。
“你，就是我”
看着對方，姜雲不禁喃喃出聲，並且注意到四周的衆人，誰都沒有察覺到這個突然出現的虛幻的自己。
顯然，對方，只有自己才能看得到。
“是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既然你做不到去毀掉這一切，那就讓我來幫你”
話音落下，虛幻的姜雲突然伸手，朝着旁邊重重一揮。
就聽到“啊”的一聲慘叫驟然響起，頓時讓原本熱鬧非凡的屋內，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之中。
所有人全都面露震驚之色，停下了歡聲笑語，目光呆滯的看向了慘叫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裏，躺着一個姜村的男子，雙眼圓瞪，粗大的手掌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脖子，指縫之中，鮮血止不住的汩汩往外流。
“恆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一名中年大漢越過人羣，衝到了男子的面前，痛哭失聲。
大漢的哭聲將四周的衆人驚醒，也全都圍了過來，每個人的臉上仍然帶着驚疑之色，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個距離姜雲最近的男子，更是一把抓住了愣在原地的姜雲，一邊將他往洞房推去，一邊放聲疾呼道：“大家小心，兇手必然還在這屋子”
然而，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腦袋便已經脫離了脖子，高高飛起。
如同噴泉一樣的鮮血，從他的脖子之中噴灑而出，飛濺到了一盞高懸的彩燈之上，爲本就是紅色的彩燈，再多添了一抹鮮豔。
這些鮮血雖然有不少同樣灑落在了姜雲的身上，但是卻詭異的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一滴。
“看到了吧，他們都是假的，鮮血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站在這裏，等我殺了他們，摧毀這一切，這幻境自然會不攻自破。”
與此同時，姜雲的耳邊也再次響起了另外一個自己的聲音。
看着對方緩緩擡起，即將再次落下的手掌，姜雲猛然驚醒了過來，一步衝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抓向了他的手腕道：“住手，你不能殺他們”
這一抓，自然抓了個空。
虛幻的姜雲面無表情的道：“他們都是幻象，他們都是你的執着，是你的心魔”
“如果連這些執着你都放不下，如果連這些幻象你都看不透，你又如何能夠繼續走這修行之路，如何能夠成就大道”
虛幻的姜雲那擡起的手掌，再次落下，又是一人橫死當場。
直到這時，姜雲才陡然意識到，在這個幻境之中，連同自己在內的所有人，赫然全都沒有修爲，全都只是普通人。
而面對這個虛幻的自己的殺戮，他們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連續三人的莫名死亡，讓屋內的衆人終於恐懼了起來，一個個開始向着屋外跑去。
可是跑的越快，死的也就越快，轉眼之間，就有七八個人栽倒在地，變成了屍體。
鮮血染紅了地面，刺鼻的血腥之味瀰漫在空氣之中，讓這座原本充滿着喜氣的屋子，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
此起彼伏的痛哭和慘叫之聲，如同一根根鋒利的錐子一樣，死命的朝着姜雲的腦海之中鑽去。
“這都是心魔蠱惑你的手段，千萬不要同情他們，千萬忍住，閉上眼睛，堵上耳朵，很快，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虛幻姜雲的聲音，也不斷的迴盪在姜雲的腦海之中，讓他的身體，逐漸的顫抖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現實之中，原本已經和海水融爲一體的姜雲的身形，漸漸的顯現而出，身體也在止不住的顫抖着。
看到這一幕，海長生搖了搖頭道：“看樣子，我還是高估他了，如今的他，已經陷入了幻境之中，恐怕難以戰勝心魔了”
一旁的海憶雪則是輕輕咬着自己的嘴脣道：“難道，你不能出手救他嗎”
“我爲什麼要救他”
海長生冷冷一笑道：“如果他連心魔都無法戰勝，那即便他以前有多麼出色，即便他的身上有再多的祕密，他的修行之路也就到此爲止了。”
說到這裏，海長生擡頭看了眼烏雲密佈的天空道：“區區洞天修士，別說我了，恐怕就連天道，也會將他放棄”
聽到這句話，海憶雪那被面具遮蓋之下的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沉吟着道：“先前，你不是問我，爲什麼我會對他特別關心嗎”
海長生淡淡的道：“你以爲你現在說出來，我就會出手救他。”
“因爲，他”
可就在海憶雪準備說出來的時候，姜雲的口中突然發出了一聲如同野獸般的沉悶的嘶吼之聲。
他那顫抖的身體，在這嘶吼聲中也是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而在幻境之中，虛幻姜雲的手掌之上出現了一團耀眼的火焰道：“這樣吧，一個一個的殺，太慢了，也只會給你帶來更多的痛苦，我幫你快點結束這一切吧”
就在他的火焰即將脫手飛出，將這四周的一切全都變成火海的時候，姜雲卻是身形一晃，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再次伸手抓向了他的手腕，雙目冷冷的注視着他道：“我讓你住手”
“砰”
這一次，姜雲的手掌竟然沒有抓空，而是結結實實的握住了對方的手腕。
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虛幻的姜雲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還是不明白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阻止我，就是阻止你自己，就是在幫助心魔”
“難道，你真的想要被心魔操控，想要永遠的沉淪在這幻境之中嗎”
姜雲的目光從對方的臉上移開，緩緩的看向了四周那些奔跑的衆人，看向了那一張張因爲恐懼而變得扭曲的熟悉面孔。
“我修煉的目的，就是爲了守護這些我在乎的人，守護我在乎的一切，守護我心中的那份執着”
“雖然這一切都是假的，雖然他們也的確都是虛幻，但是殺了他們，摧毀這裏，就等同於是讓我放棄了我在乎的一切。”
“那我修煉，又有何用”
“如果不放棄，便無法成就大道，如果不放棄，便會被心魔操控，永遠沉淪”
“那我，心甘情願”
說話的同時，姜雲的身上逐漸散發出了一股氣息，並且在急速的攀升。
僅僅瞬息之間，就已經達到了他真正的修爲，洞天九重之境。
“所以，我會繼續守着我這份執着，繼續守護我在乎的一切”
隨着姜雲這最後一句話的落下，他的手掌猛然用力，強大的力量爆發而出。
“咔擦”一聲，姜雲的用力之下，虛幻姜雲的手腕頓時應聲而碎。
然而，姜雲自己的手腕，竟然也隨之碎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