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在郊外一座度假山莊前停下,夏言蹊緊了一下小包的肩帶,正在緊張的時候,旁邊閆璟遞過來一顆糖。
夏言蹊擡頭看了他一眼。
閆璟不自在地將目光轉移到其他地方,摸了摸鼻尖道:“這糖挺好喫的。”
夏言蹊謝過後接過糖果,剝開外面糖衣後往嘴裏塞,濃郁的奶香味帶着淡淡的清甜,很好地緩解了夏言蹊的緊張。
倆人跟着齊寅的助理往裏走,度假山莊很大,雕樑畫棟的中式建築層層疊進,假山綠水環繞,空氣清新,是個度假休閒的好去處。
一路走來並沒有看到什麼人,連個工作人員也沒有,在繞了幾道門廊之後,夏言蹊見到了坐在池塘邊上釣魚的齊寅。
夏言蹊剛接近魚塘,裏面的魚就跟炸窩了一樣紛紛往遠處遊,驚起一片片水花。
夏言蹊:……?
齊寅見狀將魚竿收好起身看着夏言蹊。
齊寅的長相不差,人到中年也沒有發福,頭上戴個漁夫帽,鼻樑上架着無框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又帶着一點上位者的氣勢,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這是夏言蹊對他的評價。
齊寅並沒有過多的打量兩人,也沒有和他們打招呼,走到一旁草地上的沙灘椅上拿起毛巾擦擦手才問:“你們倆就是當天在麒麟娛樂搗亂的人?”
當初夏顏月跟秦培宇說過A大的校名,齊寅讓人一查很輕易就將兩人查出來了。
夏言蹊很不客氣地說道:“難道沒人跟你說過當時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嗎?”
齊寅詫異了一瞬,這才仔細地打量着夏言蹊,見她滿臉青澀,一舉一動透出無盡的青春活力,恍惚間見到了當年的秦培羽。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是他記憶裏永遠沒有褪色的那一幀照片。
很快他便恢復了常態。
“你是指秦簡的事情?”
夏言蹊嗤笑一聲,雙手環胸反問道:“你難道不知道他的原名叫秦培宇嗎?怎麼,這三個字燙嘴?”
齊寅不願意多跟她談論這個名字,笑着問道:“A大校風不差,我上次跟貴校的領導商討着還想捐贈一個籃球場呢。”
夏言蹊也不耐煩跟他說這些,原本麒麟娛樂在城裏,他們坐地鐵也要不了多久,誰知道齊寅會將見面的地點選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浪費時間在這裏跟他們打哈哈。
她扯出一抹假笑對齊寅道:“麒麟集團家大業大,齊總也是有錢人,自然能找到解決辦法的能人,我們就不用不自量力在這裏跟齊總毛遂自薦了。”
她伸出手擋住嘴巴對閆璟道:“風緊扯呼!”
閆璟被她逗得想笑不敢笑,只能悶聲嗯了一下,倆人就要往外走。
齊寅也不攔着他們,只看着池塘邊的魚護,他釣了一上午都沒有魚上鉤。
大門口,載他們過來的勞斯萊斯正敞着車門等着,齊寅的助理臉上帶着職業性的微笑道:“齊總讓我送兩位去麒麟娛樂。”
助理笑着道:“齊總的事情哪裏輪得到我來置喙,不過這個度假山莊是幾年前齊總親自選定修建的。”
他擡頭看了一眼並沒有牌匾的門楣才又對夏言蹊道:“原本名字應該是叫雲間月的。”
夏言蹊無比慶幸夏顏月沒有跟過來,不然估計會一把火把這裏給燒個精光。
她也不是做不出來。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是卓文君寫給司馬相如的絕決詩,齊寅他也配?!
夏言蹊胡亂應付着,助理見她興致不高也很識相地閉嘴做事。
車子剛開出度假山莊沒多久,坐在副駕駛的助理就接到一個電話。
他掛斷電話後從後視鏡盯着夏言蹊道:“度假山莊的大門着火了。”
夏言蹊吃了一驚,下意識地看向閆璟,見他也很喫驚地與她面面相覷才意識到這事也不是他做的。
助理見她表情不像作僞,笑着安撫道:“好在有工作人員及時發現,並沒有造成什麼損失。”
夏言蹊冷靜下來後低頭苦思,他們剛離開就發生這種事情也未免太巧了吧,可是既然不是她做的也不是閆璟做的,難道真的只是巧合?
只是想了一會沒想通她也就拋到一旁不管了,反正跟她沒關係。
麒麟娛樂比前次來的時候冷清了很多,進門的發財樹也奄奄一息垂頭喪氣的,房間的四個角落各放着一臺大排量的鼓風機對着地面吹。
助理解釋道:“地上總是有水,未免工作人員滑到只能想出這樣的辦法,聲音稍微大了一點。”
他的話音還沒落,吱的四聲齊刷刷的聲音,四臺鼓風機全都歇菜了。
助理無奈了一下:“發電機可能過載了。”
麒麟娛樂的電線三天兩頭短路,沒辦法只好買了一個發電機,但是發電機也經常出現這樣那樣的事故,簡直讓工作人員不能忍了。
依舊是原來那間會客室,夏言蹊進去的時候裏面或坐或站着好幾個陰陽,手上拿着傢伙什正在比比劃劃,見到夏言蹊全都停下動作看過來,原本有些嘈雜的空間一下子靜的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夏言蹊也不怵,瞪圓了眼睛一個個怒視回去,她得夏顏月一點皮毛,做做樣子還是能唬人。
那些人紛紛將頭轉開,或是假裝看羅盤,或是假裝與其他人說話,只是眼角都瞟着夏言蹊,鬼鬼祟祟的樣子。
夏言蹊找了兩圈沒找到應該是目標的東西,想了想拿起符籙準備往眼睛上抹。
她剛把符籙拿出來,那些陰陽全都防備地將手中的東西對着她。
夏言蹊抽抽眼角,怒喝道:“你們搞什麼搞?沒事自己玩泥巴去!”
閆璟噗嗤一下笑出聲,見夏言蹊怒視過來,擺着手喘着氣笑道:“我,我是發現,你和小姑姑,嗝,真挺像的。”
起碼剛纔夏言蹊發火的樣子很有夏顏月的半點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