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做決定之前,她一直聯繫不上夏顏月,問秦培羽也只是悶不吭聲,再惹毛了就變成小貓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脾氣也越發的暴躁,經常是默默地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夏言蹊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打退堂鼓不去了,胡嬰卻發來邀約,讓她跟她一起去。
胡娘子神通廣大,並不用折騰那麼久,帶着夏言蹊chua就到了海上的一座船艇上。
船艇不大卻很豪華,駕船的是夏言蹊的熟人——柳絮。
夏言蹊第一次空間轉移,回味了一下好像沒有什麼特殊或者難受的地方,倒是她第一次看到海,興奮地將一切都拋到腦後。
船艇很快,在夏言蹊剛感覺有一點暈船的時候已經到了目的地。
夏言蹊下船之後暗試着提起靈力,卻發現果真不能使用,她只好放下僥倖心理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方壺山雖然是在海外,島上卻鬱鬱蔥蔥,外面圍着一圈淡淡的白霧讓一切若隱若現,山腰零星分佈着亭臺樓閣,山下是幾條寬闊古樸的街道,熙熙攘攘人來妖往,除了客人的長相有些千奇百怪之外,這裏看起來跟外面人類的集市沒什麼兩樣。
秦培羽也不招呼一聲,跳出夏言蹊的小包就往外面跑,夏言蹊擔心她迷路,抱歉地跟胡嬰說了一聲就急匆匆地跟上去。
胡嬰也不阻攔,施施然地打量着方壺山。
天上宮闕不外如是。
她每年都會來這裏尋找讓閆策恢復的方法,對這裏可以說是無比的熟悉。每年的景象好像都一樣,又好像不一樣。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施施然地穿過人羣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夏言蹊一路跟着秦培羽,發現她蹲坐在一棟小屋面前,小爪子擡着想要敲門卻又遲遲沒有敲下去。
她沒有秦培羽的近鄉情怯,大剌剌地就上去推開門,只感覺到一股麻意從手指傳到肩膀,讓她半邊身子在一瞬間就沒感覺了。
“喲,是小蹊啊。”夏言蹊正在努力對抗麻痹的身體,就聽到舟自橫帶着調侃的聲音。
門被打開,舟自橫倚在門邊半點沒有特事處大佬的氣質。
秦培羽繞開倆人直衝屋裏,舟自橫一邊將夏言蹊迎進院子一邊跟她介紹屋子的佈置。
從外面看屋子比較小,進來才覺得內有乾坤,方壺山不能使用靈力不錯,但是沒說不能使用電力,特事處沒錢但是有資源,什麼好用的都往這裏拿,舟自橫每年都會來,已經是他心中的執念和儀式。
夏言蹊還在打量院子,裏面就傳來秦培羽擔憂的聲音。
“怎麼傷得這麼重?”
有人受傷了?
夏言蹊往裏面走,剛跨進房門就看到人形的秦培羽坐在牀頭,牀邊站着的人竟然是夏詩遠。
“姐?你怎麼會在這裏?!!”
夏詩遠在這裏,那麼受傷的人……?
夏言蹊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牀邊,看到血色全無躺在牀上的正是夏顏月。
“小姑姑,你怎麼樣了?哪裏受傷了?”
只是太過聲音太過虛弱,沒有往日的半點氣勢。
秦培羽緊鎖眉頭給她把脈,良久後才放下手腕給她掖了掖被子,沉聲問道:“你還是她?”
“她。”
倆人打啞謎一樣的對話讓夏言蹊一頭霧水,她對夏顏月的傷勢不瞭解,只能一個勁地問,夏顏月被吵得惱了,直接把被子往頭上一蓋遮住臉,甕聲甕氣地趕她出去。
夏言蹊莫名覺得委屈,這些人默契地將她矇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太難受了。
夏詩遠往外走,用眼神示意她跟上去,夏言蹊抹了抹眼角,吭吭唧唧地跟出去了。
院子裏有一架樹枝編的鞦韆,夏詩遠坐上去搖了兩下才停下來看着從另外一間屋子出來的舟自橫,問:“想要虜走我的是什麼人?”
夏言蹊一驚,夏顏月受傷,又有人對夏詩遠動手,會是誰做的?
她腦海裏一瞬間將這半年來所得罪的人全都過了一遍,然後沮喪地發現她真的得罪了不少人。
舟自橫挪了跟凳子坐下,手上還端着一個保溫杯,看樣子是要長篇大論。
他想了想問道:“耿家的事情你們都知道吧?”
夏言蹊心虛地用眼角餘光看了夏詩遠一眼,舟自橫看她的樣子就能猜到其中內情,他有些煩躁,夏顏月將這倆人保護得太好了!
都是耿旭的錯!
“我來說吧。”秦培羽走出來輕輕將門掩上。
夏顏月身體虛弱,已經睡着了。
秦培羽沒有拐彎抹角,單刀直入道:“顏月能影響耿旭,所以有人想要殺她,夏詩遠是耿家血脈,有很大的機率再造陰體,所以有人要擄走你,夏言蹊什麼情況大家都知道。所以你們還有什麼想要問的?”
非常的言簡意賅。
夏言蹊腦中忽然靈光一閃,猛地擡頭緊盯着秦培羽:“早在小舅舅出現的時候小姑姑就知道會有人追殺她?”
“是。”
“她把養魂玉交給胡娘子,就是想借此讓她護着我?”
“是。”
“那我姐姐呢?是誰在暗中護着她?”
舟自橫笑眯眯地舉起了手。
夏言蹊蹲下去抱着頭嗷嗷哭,自責於自己的無能爲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半年來她沾沾自喜着自己的進步,自以爲能幫夏顏月分擔,卻沒想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依舊是夏顏月替她撐起了大部分的風雨。
夏詩遠擡腳輕輕踢了她一下,見她擡起涕淚交加的一張臉,嫌棄地讓她擦一下。
夏言蹊站起來背過身胡亂擦了擦眼淚才又吸着鼻子轉過來眼巴巴地看着她。
“小哭包。”夏詩遠笑罵一聲,隨即跳下鞦韆揉了揉她哭得凌亂的頭髮。
“聽小姑姑誇獎你修煉很有天賦,又勤勉耐勞,要是以後讓人知道這麼厲害的人曾經這麼愛哭,可不好哦。”
在她的安慰中夏言蹊破涕而笑,又想哭。
夏詩遠嫌棄地咿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