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與妖賈 >第273章 大紅嫁衣
    舟自橫走到原來夏言蹊埋紅色珠子的地方,手指輕動,紅色珠子便從地下飛出來,他口中喝道:「去!」那珠子就往黑影疾馳而去。轉眼就隱入黑影之中,黑影口中赫赫兩聲,聽起來似乎很是高興,身上光芒閃過。

    夏言蹊與採如玉急退兩步,待重新睜眼時,發現那黑影已經不見,一個身着紅色嫁衣的女子端正地站着,原來以爲是翅膀的東西,卻是大紅嫁衣寬大的袖袍。

    夏言蹊倒吸一口氣,只見那名女子眉心釘了一枚細小的桃木釘,將她原本雪白如玉的臉分成幾片碎片,胸口釘了一枚成人手臂粗細的桃木釘,將原本鮮紅的嫁衣染成了暗紅色,更令夏言蹊喫驚的是,那女子的嘴巴被黑色的線一圈圈縫住,也不知道當時她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夏言蹊不忍再看,將目光轉開,卻看到那名女子的手掌上各有一個穿透掌心的骷髏,像是被什麼東西釘住然後又硬生生被拔出來後留下的傷口。她心中一凜,再往女子腳下看去,只是被大紅嫁衣的裙襬遮住,看不到下面是什麼情況。

    如果她的腳下也有被釘子釘過的痕跡,那這個女子的情況就跟大尖村的三爺爺一樣,俱是被人用桃木所做的鎖魂釘釘住,然後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死亡、腐爛……

    沈灼問舟自橫:「剛纔飛過去的是什麼?」

    舟自橫眼神複雜,嘆道:「是她的孩子。」

    「孩子?」沈灼喫驚道,「是孩子的精元?」

    舟自橫沒有回答,低眸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此時的夏言蹊見她露出來的皮膚白皙,十指纖纖如蔥,看起來年歲跟她相當,心裏不免有些不忍,憐憫於女子的慘狀,早已經將先前睡覺時的情況拋到腦後,見她手握紅色珠子,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不好再與她動手,兩邊僵持着,一時間,周圍一片安靜,只有風吹過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採如玉才問道:「她是地縛靈嗎?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他早就將周圍的地勢看得一清二楚,白天的時候又跟舟自橫一起走了一遍,雖然這裏被羅老炸了個天翻地覆,但卻是沒有看出什麼異樣,如果說他才疏學淺看不出來也就罷了,舟自橫絕對不會有任何疏漏的。

    而且這裏地處偏僻,先前看到鐵棺時已經很讓人喫驚,現在看到這名女子更是讓人驚訝——她穿着中式嫁衣,要知道這周圍大多都是少數民族,要將一名漢人女子,還是新娘折騰到這麼個地方,目的是什麼,又是什麼人做的?

    舟自橫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大變,凌空虛畫一道符,手掌一拍將符籙拍出,那道符籙剛碰到女人身體便隱沒進去,隨着符籙的隱沒,女人受傷的地方緩緩結痂癒合,露出一張秀麗的臉龐。夏言蹊與採如玉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得沈灼一聲驚呼,隨即低聲道:「這是天生陰體?」

    聞言,夏言蹊手一抖,忙看過去,只見女人身上鬼氣森森陰氣繚繞,卻看不出舟自橫等是怎麼看出她是天生陰體的。

    舟自橫眉目凝重,緩緩點頭道:「她手上那顆珠子,便是她臨死之前將自己精血凝結到腹中胎兒身上,妄圖保護自己孩子所形成的。」

    採如玉問:「那這個孩子爲什麼會出現在鐵棺材裏?棺材埋在這麼深的石頭下面,怎麼做到的。」

    「地震,」沈灼道,「橫斷山脈處於地震帶,向來是地震頻發的地方,建國前就有一次規模比較大的地震。」沈灼是研究地質的,對這方面的資料耳熟於心,因此脫口就道來。

    如果是地震,那這一切就說得通,只有天災纔有這麼大的威力,移山填海,將這麼重的棺材深埋地下。

    舟自橫問道:「你們兩誰會畫畫?」

    夏言蹊搖搖頭,她以前曾經出於愛好去學過幾年繪畫,但真到了要系統學習

    的時候又覺得枯燥乏味,便甩手不學了,讓她隨意描兩筆可以,但真要畫什麼就不行了。

    採如玉道:「我會,帳篷裏有畫筆和紙,要畫什麼?」

    舟自橫朝着女人那邊看去:「把她畫下來,再回去做個人像對比,看看能不能回溯。」

    夏言蹊一翻手機,果不其然又黑屏了。她抿抿嘴道:「不用那麼麻煩。」說罷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慢慢走上前,伸手去觸碰那女子的手臂。

    入手絲滑冰涼,兩秒之後夏言蹊喫驚地看着女人,似乎很不可置信,然後閉上眼睛將整個手搭上去,女人手握着珠子木愣愣的沒有動彈,任由她動作。

    過了一分多鐘,夏言蹊再次睜開眼睛,仍舊是一臉的不敢置信,轉身看着舟自橫訥訥道:「我感覺不到她。」她感覺不到女人的靈魂、記憶、痛苦,什麼都感覺不到,沒有辦法得到一點線索。這是以前從未曾有過的事情。

    「這或許跟她是天生陰體有關,」沈灼道,「天生陰體是各家各門都極力隱藏的祕密,從這方面找怕是不好找,不如從嫁衣着手,看看哪家有剛嫁人就暴斃的女子。」

    舟自橫到:「看她嫁衣樣式像是明清時期,這時期禮教森嚴,她雙手潔白細膩,是沒有做過粗活的手,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未婚懷孕?」

    「小姑姑說過,天生陰體,所有人都會覬覦。」夏言蹊想起自己的母親,那個同樣是天生陰體的人,也知道耿旭帶着她逃離耿家的原因,語氣裏是說不出的不齒與嫌惡。

    舟自橫想了想,對夏言蹊道:「你去摸摸她手上的珠子。」

    夏言蹊微一頷首,毫不遲疑地向珠子伸手,原本呆愣着的女子卻靈活起來,向夏言蹊一齜牙,身體卻往後飄,她的身體輕飄飄的,像風箏一樣轉眼就飄出幾米遠。

    夏言蹊急往前躥,伸手想要抓她,卻被舟自橫喝停:「不用着急,她會再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