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聲短暫而尖銳的如風吹過的嘯聲響起,他轉頭向聲音處看去,沒看到什麼東西,疑惑一秒鐘後便不再多看,只想趕緊回家,再一擡頭卻被嚇了一跳,不遠處陰暗的路燈下,站着一名穿着黑色裙子的女孩兒,女孩兒約麼二十來歲,扎着兩根馬尾辮,雖然長相秀麗,但猛然看到,也將人嚇得不輕。
女孩兒嘴裏嚼着泡泡糖往男人走過來,在兩人即將交錯的一瞬間猛地出手,一根金色絲線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狠狠地抽向男人身後,只聽得一聲破空聲,男人聽到聲音一回頭,見一抹淡色的影子緊貼在自己身後,相距不過幾釐米,幾乎快要貼實,而影子看起來像是手的部位搭在自己肩膀上,要不是那根絲線牽扯着,應當已經搭了上來。
月玲瓏雙手使着金線往影子脖子處套去,那影子兀地往下一縮金線便套了個空,她一腳踹向影子,入腳感覺軟綿綿的,也不知道踢中的是個什麼東西。
人影似乎是知道遇上了對手,也不戀戰,飄着就往後退,它速度極快,月玲瓏緊追上去,不多時便看到一名穿着奇怪的人一巴掌打在影子上,將影子硬生生打退幾步。
那人一頭銀髮在月光下流光溢彩,卻是青年模樣,身後轉出來一人,棕褐色頭髮,與那人年齡相當,卻懶散許多。
月玲瓏在兩人十來米外的距離站定,遲疑着要不要呼喚救援,這兩人身上妖氣十足,修爲明顯在自己之上,面容陌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進退,只雙手緊捏絲線站在原地。她見琅然出手時指尖帶冰,寒氣十足,也不見他有什麼大的動作,揮手間就將影子捏碎,那影子連哀叫聲都沒有便直接消散。
月玲瓏心中警惕更甚,臉上卻不顯,仰着笑臉問道:「兩位是從哪裏來的?」但聽那棕褐色頭髮的人說了一長串,卻沒聽出是哪裏的方言,正此時,一輛小車駛過去後卻在不遠的路旁停下,陸諾明從車裏下來,問月玲瓏:「小姑娘需要幫忙嗎?」
他最近一直在局裏加班,已經沒有換洗衣裳,正準備回去洗個澡再拿些日常洗漱用品等,看到路旁疑似有兩人心懷不軌,聯想起最近的幾樁案件,便將車停下來,待走近後纔看清楚是月玲瓏,又看到奇裝異服的琅然兩人,頓了一下還是詢問出聲。
月玲瓏與陸諾明是見過的,印象還非常深刻,見他走近,忙示意他離開,想當初在沒出事的情況下夏顏月就能爲了他大鬧特事處,今天真要出點什麼狀況,以夏言蹊的性子,不把天捅個窟窿不算完。
月玲瓏心下着急,出手毫不留情,一根細碎的絲線被她舞得虎虎生風,卻見陸諾明手腕上發出一陣暗色光芒,將琅然擊退。那暗光一閃便過,快得讓人看不清楚。
寒柯認識他手腕上的珠子,見狀忙退到琅然身邊,問陸諾明道:「你認識猲狙嗎?」他不太會說普通話,語氣裏夾雜着非常濃重的口音,問了好幾次陸諾明纔算勉強聽清楚,只是他並不知道猲狙就是陸秉謙,只
搖頭表示不認識。
寒柯有些失望,卻聽得琅然道:「陸秉謙,他在人間的名字叫陸秉謙。」
陸諾明心生一凜,問道:「你們認識秉謙?」若是認識陸秉謙的非人類,那應當是他家鄉的「故人」了。
月玲瓏心思轉了幾圈,見幾人的注意力都沒在自己身上,忙給夏言蹊發了消息,順帶發了定位,等她忙完,寒柯已經非常熟稔地跟陸諾明攀親帶故了。
雖然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陸諾明心裏對兩人的警惕與懷疑絲毫沒有減少,卻不妨礙他用特殊的詢問技巧跟兩人攀談,琅然一言不發,寒柯臉上帶笑說話卻滴水不漏,幾方打着哈哈,還沒說出個一二三來,就看到夏言蹊急匆匆趕到。
夏言蹊正在研究那副地圖,想着乾脆做個計劃,將地圖上有標記的地方一起橫掃過去算了,正這時接到月玲瓏的電話,忙着急忙慌趕過來,一到現場,看到寒柯兩人,尤其是看到琅然後,心裏亂七八糟什麼念頭都有,她也顧不上那些念頭,強勢地橫***去,攔在陸諾明身前,上下打量着兩人,詢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她記得崑崙境地有禁制,尋常妖怪不能下山來,這兩人一人是岩羊族長,一人是狼王,兩大首領跑到A市來,怎麼看怎麼詭異。
兩妖對視一眼,寒柯開口道:「有不知名的妖物逃離了崑崙境地,我們此次下山正是爲了此事。」
夏言蹊聽到有人從崑崙境地裏出來,先是一喜,脫口問道:「是我小姑姑嗎?」
寒柯從未見過夏顏月,自是不知道夏言蹊口中所說的小姑姑是誰,搖搖頭道:「俱是境地裏的精怪。」
夏言蹊期望落空,心裏不免失望,想起一妖,復又打起精神來:「其中有沒有一個花妖?」她到現在還沒有追查到雲暮雨的下落,如果不是死了,那就是躲起來了,她還有一筆血債要跟她好好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