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與妖賈 >第290章 藥浴
    養魂玉原本是垂在她胸前,因着一直戴着如身體肌膚,早已經習慣,初一清醒時只顧着自身安危,只想着隨身攜帶的符籙與閻王令,竟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養魂玉不見了。

    夏言蹊原本還有些底氣,發現養魂玉不見之後立馬慌得六神無主,她忙強令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的她毫無傍身之物,想要從這裏出去只能靠她自己,她強撐着軟得跟麪條似的身體從牀上爬起來,跟剛學步的嬰兒一樣搖搖晃晃走了兩步就又摔倒在地,她瞥見腳踏旁邊牀底下有些空間,能容得下一個成年人,想了想,努力起身將窗戶打開,在窗邊製造出自己已經從窗戶逃跑的痕跡後又挪到牀邊,費力將腳踏挪開藏到牀底。

    將腳踏挪回原位後她所剩不多的力氣幾乎完全用完,不停地粗喘,不多時便聽到外邊有腳步聲匆匆而來,隨即門被打開,一雙繡着繁複圖案的繡花鞋出現在她視線裏,她忙屏住呼吸凝神等待,見繡花鞋離開後才放鬆下來,回想起繡花鞋上的圖案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裏見過,那圖案從鞋頭延伸到鞋跟,她只能看到一部分,分辨不出來。

    突然,一個人頭倒吊着從牀上落下來,青絲如瀑面白似霜,一雙紅脣淡淡道:「找到你了。」

    夏言蹊被嚇心都快從喉嚨裏吐出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人就伸出手直接將她拖出去甩在牀上,細細檢查着她***在外的皮膚,見上面沒有什麼新添的傷口後拎起她抗在肩膀上就走。

    夏言蹊沒想到這女人力氣這麼大,在一番天旋地轉後好不容易喘過氣,又覺得腹部被壓得生疼,內臟彷彿都移了位般難受。

    待出了門,夏言蹊努力擡起頭想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好在她柔韌性不錯,勉強能看個大半。這是一個小小的院子,水泥鋪就,周圍都是青石鑄就的高牆,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花草樹木,沒有一點生機,連牆頭裂縫裏也沒有一點灰塵,冷冷清清的,跟電視裏監獄裏的禁閉室一樣,無形中讓人喘不過氣來。

    夏言蹊還想找出有沒有能離開的辦法,女人轉個彎,從一扇月亮門走到隔壁院子,尋了間屋子走進去。

    那是一間浴室,中間一個碩大的木質浴桶,裏面熱氣騰騰的泛着藥香,女人幾下將夏言蹊衣服剝掉將人甩進浴桶裏,雖然有心裏準備,夏言蹊也被突然溢進鼻腔眼睛裏的藥水給弄得嗆咳不止,好不容易擦乾淨臉上的水,剛能看清楚東西,就看到女人戴着手套,手上拿着一塊洗澡巾,輕柔地給她搓澡,如同對待什麼絕世珍寶一樣,搓完之後又換了水,這次的洗澡水卻是濃稠的黑色,充斥着酸苦、甘辛,光是聞着,眼睛鼻子就一股腦往外流眼淚鼻水,果真是涕泗橫流。

    那人將夏言蹊扔進去後便站在旁邊監視着她,夏言蹊試着從浴桶裏站起來,被她無情地按下下去,好好地體會了一次什麼叫「滅頂之災」。

    明的不成,夏言蹊便在水下偷偷捏了塊冰凌,剛有動作,便聽那女人警告道:「別亂動。」

    夏言蹊眼珠一轉,猛地出手,帶着藥水的黑色冰凌如天女散花,一根根前赴後繼射向女人,女人面色突變,急急往後退去,卻見夏言蹊站起身猛地一躍,躍到女人面前一手抓了她的頭髮,一手捏着冰凌壓在她頸部,喘着粗氣道:「怎麼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藥水與她身體裏的藥性相剋,也或許只是單純的熱水就能解決,在洗過澡泡了一會兒之後,身體雖然還有些無力,但比之先前連路都不能走要好上許多,她深知自己泡澡之後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多半是養好了皮膚被那活死人剝皮,思來想去竟是沒有什麼脫身的好辦法,便只有孤注一擲,脅迫這女人,再想辦法從她嘴裏得到出去的路,至於其他,便只能等安全之後再說。

    就算命被捏在夏言蹊手上,那女人卻絲毫不亂,只道不知道,不

    論夏言蹊怎麼問,她便只有這句話,無奈之下,夏言蹊只能將她打暈,尋了自己的衣裳穿上。

    臨走之前,她看着已經溢出不少藥水的浴桶,想着先前那活死人與這女人之間的對話,好像這藥水來之不易,便想着乾脆將它潑了算了,只是要木桶不知道是什麼木料做的,又沉又重,夏言蹊試了試,便乾脆放棄,走到門邊側耳細聽,沒聽到什麼動靜,便輕手輕腳打開門溜出去。

    離開的路只有一條,夏言蹊萬不想回到先前的院子的,便想着翻牆離開,一擡頭便看到上面是正面的天窗,晶瑩透亮的玻璃閃着光,將裏外的空間完全隔絕,莫說是夏言蹊,便是一陣風也吹不進來。

    夏言蹊心裏氣急敗壞,無奈之下只能原路返回,回到原來的院子,剛過月亮門,便見到那活死人站在院子裏袖手擡頭望着天,聽到她走近的腳步聲也沒有任何動作,許久後才幽幽嘆道:「人爲何執意要尋求長生不老?」語氣裏卻沒有半點情緒,聽起來讓人分外覺得刺耳。

    夏言蹊手上沒有任何武器,論修爲也不是對方的對手,心裏挫敗難言,聞言沒好氣地道:「我怎麼知道,你去問那些想要長生不老的人啊。」

    那人嘶啞笑了笑,轉過身來,夏言蹊見他***在外的皮膚已經失去了原先的光澤,變得乾枯起皮,有些地方甚至起了魚鱗狀,與先前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那人道:「嚇到了?沒辦法,一副皮用久了就是這樣。」聽起來似乎對夏言蹊頗有點歉意。

    夏言蹊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究竟是誰?爲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你這號人物?」

    那人目光悠遠,似是想起了久遠的回憶,但他很快就從回憶裏拔出來。

    腳步匆匆,月亮門後轉進那名被夏言蹊打暈的女人,夏言蹊打暈她的力道不大,這時間已經醒過來,聽到這邊有說話聲,便急匆匆趕來,尚未站穩便噗通跪下,既不求饒也不吭聲,就這麼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