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沙發前,蘇辭月一邊焦急地翻找着藥箱,一邊問道。
“先生說不能去醫院。”
白洛在一旁打來一盆熱水,“刺傷先生的人等着的就是先生受傷的消息。”
“所以不但不能去醫院,還要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否則的話,就會讓那些人得逞。”
蘇辭月正在翻着紗布的手微微地一頓。
“爲了不讓別人得逞,就要這麼爲難自己麼?”
“這不是爲難吧?”
白洛一邊給蘇辭月打下手,一邊皺眉,“先生一直都是這樣的。”
“先生說,不讓那些人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就是最好的報復。”
說完,他淡淡地嘆了口氣,“太太您也別太擔心了。”
“對於先生來說,這些都只是小傷而已。”
“你可不知道,他五年前在那場大火裏......”
白洛的話說到一半,不說了。
蘇辭月用剪刀剪開秦墨寒肩膀上的布料,“五年前的大火怎麼了?”
“五年前......”
白洛長舒了一口氣,目光似乎飄過了蘇辭月,去了很遠的地方,“先生差點這輩子都站不起來。”
“他爲了在大火中將星雲和星辰兩個小少爺搶救出來,傷得很重。”
“後來做了差不多兩年的治療,才終於恢復成現在的樣子......”
蘇辭月正在處理傷口的手微微地一頓。
所以說......
外界的傳言,也並不全都是假的。
起碼,秦墨寒真的在五年前遭遇了一場大火,也真的受了很嚴重的傷......
“他也不容易。”
女人嘆了口氣,給他上藥的動作也溫柔了很多,“不過還好,他保住了星雲和星辰。”
白洛搖了搖頭,轉身去了洗手間。
蘇辭月的手微微地一頓。
星雲和星辰的媽媽......是在那場大火中過世的?
怪不得他們從來都不在她面前提起來。
她默默地給他上完藥,又將傷口包紮了起來。
最後,女人在白洛的幫助下,將他從沙發挪到了大牀上。
夜越來越深了。
她坐在牀邊,安靜地看着他那張冷峻線條勾勒出來的臉。
好像認識這麼久了,每次都是他在照顧她,他在保護她,他在幫她。
她似乎也從來沒有幫助過他什麼,也沒有去真正地瞭解過這個男人。
蘇辭月沒有辦法想象,五年前的那場大火裏,他失去了愛人,差點失去兩個孩子,身體被大火燒傷的痛苦。
白洛說,五年前那場大火之後,他沉寂了很久很久。
如果不是兩個孩子慢慢地長大了,他也不會振作起來。
光是聽着,她都會覺得心裏難過。
白洛還說,他每次受傷之後,都是這樣一個人硬撐着。
不跟任何人訴苦,一個人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除非真的傷得很重,不然他永遠都是自己扛着。
蘇辭月伸出手,輕輕地描繪着他臉上的輪廓。
秦墨寒......他其實也很孤獨吧?
別人只知道秦墨寒高傲,尊貴,冷厲。
可他其實也是個會受傷,有着不願提起的過去的普通人。
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她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秦墨寒。”
“你以後有我了。”
不必撐得那麼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