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方晨吧!我這一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
第三中學,我們兩個都曾是那裏的學生,天之驕子。
兩個優秀的學生,才貌雙全的學生,青春年少的多巴胺和荷爾蒙肆意滋生的年歲。
也不曉得是誰先打破那道界線的,反正我們兩個青春年少的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高三那年,我們兩個因爲成績優異,分別被保送到了京城的兩所大學。
對於那些需要參加高考才能決定命運的學子們來說,我們兩個無異是幸運的。
我們開始規劃藍圖,上大學之後,我們兩個的關係終於可以從地下走到臺前。
我們甚至規劃到了結婚之後要幾個孩子的地步。
一切都毀於那一個夏天的晚上。
因爲沒有了高考的壓力,我們開始尋找一切可以約會的機會。
就在八班的那個據說幹啥啥不行,泡妞第一名的大軍,邀約我去崔嶺探險的時候,我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因爲第三中學離崔嶺公墓不遠,夜探公墓的節目,也就是歷屆喜歡刺激學生的保留節目。
在得到保送資格之前,我是想都沒想過會去那個地方。
一般去那個地方的都是混日子的學生,他們不需要爲自己的學業擔憂。
而在我保送資格板上訂釘釘的時候,我也就成了不再會爲了學業擔憂的一份子。
那天晚上,我興奮異常,拉了方晨和我一起探險。
大軍來公墓探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駕輕就熟。
而我第一次參與這種節目,既緊張又興奮。
特別是方晨因爲害怕緊緊地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更加興奮。
像大軍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自然想不出來什麼燒腦的遊戲。
捉迷藏。
因爲我和方晨是第一次,大軍非常慷慨,說是迎新,讓我們兩個躲起來,其它人來尋找。
我和方晨找了一個非常僻靜的地方躲了起來,那棵高大的雪松後面,有一個非常大的墓碑。
我是一個男生,也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儘管公墓裏一排又一排盡是嚇人的墓碑,但對我來說,死去的人最後不過變成了一棒灰,若干年之後也不過是一堆垃圾或者肥料而已。
但方晨不一樣,她畢竟是一個女生,哪裏見過這麼瘮人的場景。
她這一種反應,我十分喜歡,她越是害怕,我越是喜歡。
別看我們兩個從高二時期就開始偷偷摸摸的戀愛了,但她傳統感念挺強的,我們頂多親個嘴,拉個手。
並沒有實質性的發展。
這一個晚上,她整個人跟考拉一樣,將我當成了一棵樹,掛在我身上就下不來。
我們兩個在墓碑後面藏了很久,大軍這幫孫子們真是太弱雞了,半天被沒找到這個地方來。
而我,大夏天的晚上,天氣本來就熱,而方晨少女的身體跟個火爐似的緊緊地靠在我的身上。
這個時候就不光是青春的荷爾蒙,多巴胺出來冒頭了。
青春熱血經不住腎上腺素往外狂飆,抱着一個大美妞不能只看不能喫啊。
這熱血開始井噴,無論如何控制也控制不住啊。
在她嬌羞的默許之下,我迫不及待的開始展示屬於我男人的尊嚴。
在我們兩個的關係發生了實質性轉變的過程中,當然處於忘我的狀態。
這個時候,誰還管這是在哪啊,什麼公墓,什麼先人,什麼靈魂,什麼妖魔鬼怪,什麼害怕的心理作用。
統統都不是一個事。
直到大軍的出現,這孫子不知道從哪裏搞了一身殭屍的行頭穿在身上。
後來據他說,什麼躲貓貓,純粹是藉口。
目的就是嚇我,說白了,他就是要看我們這些成績好的學生的笑話。
這孫子悄無聲息,毫不避諱地站在我們藏身的墓碑前,定定地看着不需要花錢就可以看到的大戲。
當我發現他的時候,這正孫子正流着哈喇子,定定地瞅着我們。
儘管我是一個純粹的唯物主義者,但在那個環境下,在夜色中,突然看到這麼一個玩意站在你身前的時候。
第一反應還是嚇人的。
於是我發現我不行了,剛剛被挑起來興致瞬間從火山之巔開到了冰川世界。
我是一個理科生,只是一瞬間失去反應而已。
等我反應過來,眼前這個拙劣演技的殭屍其實就是和大軍之後。
我和我初戀最美的夜晚就這麼完事了。
我這一股火壓在心頭冒不出來,實在是憋得慌。
從公墓出來之後,方晨或許也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遺憾。
她羞答答地跟我說,要不,咱們去賓館開個房間吧!
這正中了我的下懷,我花了一個月的生活費,找了一家中檔賓館,開了一間房。
本以爲這將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個晚上。
媽的,很快現實啪啪地打了臉。
我很快發現,我那方面不行了。
被大軍這孫子這麼一嚇,我居然成了一個假男人。
本來以爲過段時間就會好的,後來我急於證明自己,又拿零花和方晨去酒店開了幾次房。
但事實證明,一次比一次糟糕。
那段時間,我被自己搞魔怔了。
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忍受自己的男人是一個無能者,我和方晨的關係也就在高中畢業的那個夏天徹底玩完了。
儘管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她,但她仍舊態度堅決。
記得分手時,她給我說的那句話挺扎心的。
她說:“孫池,我是一個女人,我不想我的餘生都和一個太監過下去。”
在她眼裏,我直接成了太監了。
我去看過很多心理醫生,藥也吃了不少,但都不管用。
後來一個江湖遊醫騙了我幾千大洋之後,給我出了一個主意。
他說:“兄弟,從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
這句話如醍醐灌頂,令我茅塞頓開。
我在公墓裏跌倒,可不就得在公墓裏爬起來嗎?
有一段時間,我花了很多錢,找了風月場所的女人,半夜去公墓尋找樂子。
別說,這一招還真行。
我再一次找回了男人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