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陳老什麼都知道,他知道我叫王巍,也知道太后娘娘的覆滅和我有着很大關係。
他以前沒收拾我,大概是沒把我放在眼裏,直到我在帝城也攪得風生水起,甚至還把王曉雨生擒活拿以後,終於意識到我的危險了。
他猜出我已知道一切,知道王曉雨和笑面鬼是他的人,知道夜明背後的主使就是他。
而他在我面前大方地承認了這兩點,也就是說他並不擔心我講出去,因爲今天的我只有兩個結果,一個是跟他,一個是死。
陳老已經做好了殺死我的準備,而且就憑他的地位,殺了我也是白殺,別人會有什麼意見?
看着幾個殺氣騰騰的保鏢,我的冷汗瞬間就落了下來,我知道陳老不是在開玩笑。他弄死我就像弄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我也不是怕死,可我總覺得這麼死掉有點太窩囊了,參加任雨晴的婚禮還無動於衷已經夠窩囊了,現在還要不明不白地死在陳老手裏,我這命運未免太憋屈了一點!
我的腦中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何不假裝答應陳老,先留住自己這條命再說,隨後再和我舅舅商量對策?
無論怎樣,和陳老對着幹總是沒有好下場的,人們都說胳膊擰不過大腿,而我現在連胳膊都算不上,頂多算根小拇指,沒資格也沒可能和陳老硬剛。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想到這裏,我便故作沉靜地說:“陳老,我不是那個意思,您肯收我是我莫大的榮幸。我就是怕自己能力不足給您丟人,只要您不嫌棄我,難道我還不願意嗎?”
聽到我的話後,陳老這才笑了起來。
“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陳老面容慈祥地說:“這些年來,我四處網羅優秀人才,而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無窮的潛力。或許現在的你還未成氣候,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你一定可以大顯身手,成爲我的左膀右臂。你相信我,只要你跟着我,我保你終身榮華富貴,等到將來事成以後,封你個藩王都可以的。”
藩王?!
但凡國人,對這個詞彙都不陌生,畢竟我們國家摒棄帝制,至今也不過百年而已。
所謂藩王,絕對是封建時代的產物,擁有自己的封地。僅在皇帝之下。
藩王之中最有名的,無疑就是清朝的吳三桂了,當初鎮守雲南,號平西王。陳老一開口,就承諾我個藩王,實在令我大喫一驚,同時也讓我明白了陳老真正的目標。
——他是真的想要稱帝,想要恢復帝制、獨享江山!
從他支持“夜明”,就已顯出此人的野心,現在不過是撕開面紗,露出他的真正面目而已。
以陳老今時今日之地位,竟然還想着當華夏的皇帝,實在令人費解。但是古往今來,有膽子謀朝篡位的,又有哪個不是手握重權之人?
在明面上,他已經掌握了不少軍政大權;而在暗中,他又培植了不少黑色力量。等到時機成熟的那天,這老頭或許真能滿足自己的心願,成爲華夏新一代的皇帝!
但這實在太可怕了,在整個世界都高度文明、發達的二十一世紀,竟然還有人想當皇帝、天子,想要獨自掌控整個國家。聽上去實在天方夜譚,可對陳老來說,真有可能辦到,而且近在咫尺。
還是那句話,我算不上什麼高尚的人,但如果有人想當皇帝的話,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往他臉上吐口水。
同時對他說一句:“醒醒,大清亡了!”
但同時我也知道,隨着我知道的祕密越來越多,我已經沒有絲毫的退路,我要是不答應陳老,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我強行按住心中的憤慨和噁心,故作一本正經地說:“願爲陳老效力!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陳老再度笑了起來,顯然很滿意我的表現。
“好,很好。”
陳老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了你的助力,我相信我們的力量會更強大。王巍,我不會虧待你的,爲了歡迎你的加入,我決定送你一份見面禮。”
“什麼見面禮?”
陳老擡頭看向臺上,輕輕地道:“任雨晴。”
我的心中頓時一滯。
此時此刻,臺上的婚禮已經進入尾聲,任、楊兩大家子全部站在臺上,一起向臺下的來賓表示感謝。
臺下的人也在齊聲歡呼,致以自己最真誠的祝福。
等到婚禮結束,楊少宇和任雨晴就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了,雖說我也不在乎這個,但終究是多了一層不太美好的回憶。
有誰願意自己心愛的女人做過別人的妻子呢?
一片喧鬧聲中,陳老緩緩地說:“現在,你到臺上去吧,宣佈你不同意這門婚事,因爲任雨晴是你的女人,你要帶着她走。你放心,我會爲你撐腰,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一切後果都由我來承擔。”
我的心中頓時狂跳不止,這不就是明目張膽地搶親嗎?
楊老將軍和任老將軍一定會殺了我的!
但我也相信陳老的能力,我知道他不是吹牛,只要他爲我撐腰,所有的人都要低頭。任、楊兩位老將軍也不敢再說什麼。現場雖然也有幾個和陳老平級的大人物,但他們肯定不會當衆去駁陳老的面子,更不會爲任、楊兩家說話。
這就叫一山還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管我將來是哪個陣營的,是否會背叛陳老,現在確實是我揚眉吐氣的時候,終於可以去做那件我一直想做、但又不敢去做的事。
搶親!
我要讓任老將軍和楊老將軍看看,我不是那條上不了檯面的野狗,我今天一定要帶任雨晴走!
陳老給了我無窮無盡的勇氣,我一下覺得自己的腰桿直了、底氣也硬了,有後臺、有靠山就是這麼痛快!
在陳老的鼓勵下。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朗聲對着臺上說道:“我不同意!”
這四個字,我已經壓抑了太久太久,其實在任雨晴剛上臺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喊出來了,只是我沒有膽量,也沒有能力,只能忍辱負重、臥薪嚐膽,還要微笑地看着任雨晴。
此時此刻,有了陳老的撐腰,我終於喊了出來。這一聲我不同意,飽含着我多少的憋屈和痛苦,在這瞬間徹底地、完完全全地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