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不管怎麼說，我是侯府的表小姐，怎麼能當通房？”
她越想越覺得不可能，“而且，我姑母和家裏人都不會同意，不行的。”
可是她越是這個反應，就越表明她已經動心了。
柳綿綿不動聲色的勾了勾脣，“也是，如果香蓮姐姐不願意，就當我沒說。”
她接着又好奇的問道，“不過香蓮姐姐也快到了可以出閣的年紀，是不是要離開侯府了？”
周香蓮的臉色白了幾分。
她雖然只是個表小姐，可是在侯府的生活，比老家最顯貴的嫡小姐都好。
柳綿綿又問道，“家裏可幫你物色了合適的人選？”
周香蓮搖了搖頭，“不知道。”
她的心再一次動搖了。
柳綿綿再接再厲，“說起來也挺辛酸，要是嫁給一個自己完全沒見過的人，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
她有些羨慕的說道，“京都裏想嫁給瑞卿大哥的人，把門檻都要踏破了，瑞卿大哥家世好、人品更是沒的說，別說是正房，就是側室、通房也都是有福氣的人。”
周香蓮點了點頭，她跟柳綿綿在一起這麼久，也明白柳綿綿此時的意思。
她想了想，便有些期待的問道，“一定要是通房嗎？側室不行嗎？”
能嫁給姜瑞卿當側室，這纔是她最想要的。
柳綿綿自然明白，可她自己都不一定能如願嫁給燕世子當正房，憑什麼要成全周香蓮呢？
她立刻搖了搖頭，“不行，姨母打算給大哥求一位公主，如果先娶了側室，怕人家會不高興。”
“公主？”周香蓮有些羨慕的苦笑了一聲，“也是，瑞卿少爺應該娶一位公主。”
她站起身有些魂不守舍的說道，“綿綿妹妹，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這不是小事兒，你容我回去再想想吧。”
“好，香蓮姐姐，綿綿也是爲你好。”柳綿綿虛情假意的說道，“成了通房，就憑藉大哥的性格，將來一定會擡你做側室，你只需要暫時委屈一下自己。”
周香蓮欲言又止的看着柳綿綿，將來的事兒誰能說準？
就算姜瑞卿願意，那柳如煙呢？她能同意嗎？
她良久還是什麼都沒說，跟柳綿綿告辭之後，便離開了。
新來的丫環翠兒見狀說道，“小姐，你說表小姐會願意嗎？”
“那當然了。”柳綿綿胸有成竹。
周香蓮喜歡姜瑞卿那麼多年，有這樣的機會一定會抓住。
她開心的喝了一口茶，其實姜瑞卿的親事她並不關心。
可如果周香蓮跟了姜瑞卿，成了姜嬰寧半個大嫂，那姜嬰寧肯定會很不高興吧！
柳綿綿想想就開心，任何能給姜嬰寧添堵的事兒，她都樂此不疲。
“小姐真是厲害，能幫大少爺娶到如此有身份的通房，侯府上下肯定高興。”翠兒討好的說道。
她原本在錦華堂伺候，珍珠死了之後，柳如煙便把她賜給了柳綿綿。
她又接着問道，“對了小姐，你明天也跟他們一起去郊外嗎？”
“不去！”柳綿綿一臉嫌惡的說道，“村氓野夫纔去郊外，讓她們去吧。”
周香蓮魂不守舍的回到了攬月閣，正好周文卓在繡東西。
“怎麼了？”周文卓是個心細的女子，一眼便看出周香蓮有些不對勁。
“沒什麼。”周香蓮坐在了周文卓身邊，想了想，便試探的問道，“姑母，香蓮快到出閣的年紀了。”
“恩。”周文卓點了點頭，繼續忙活手裏的東西，“我過幾日便跟家裏去信，讓他們派人接你回去。”
周香蓮眼睛立刻就紅了，“姑母，你就那麼不喜歡我？”
周文卓擡起頭，有些不解的看着周香蓮，“你怎麼了？”
周香蓮無聲的咬着脣，好一會兒才說道，“姑母就沒想過在京都給香蓮謀一個好人家，讓香蓮留在你身邊嗎？”
周文卓收回目光，淡淡道，“我身邊有瑞鳴和瑞星就夠了，太多的孩子，我也無暇顧及。”
一句話，讓周香蓮的心跌到了谷底，她本來就不該開這個口。
她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回走。
周文卓見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衝着周香蓮的背影道，“你當初不聽我的勸說，非要跟柳綿綿湊在一起，你就應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周香蓮停下來，轉過頭有些生氣的說道，“姑母真是有意思，難道我跟着姜嬰寧，姜嬰寧會爲我謀一樁好親事嗎？”
周文卓沒說話。
周香蓮忽然又笑了，“姑母，香蓮的選擇沒有錯，香蓮也從沒有後悔過，我不會離開京都，也不會離開侯府。”
她轉過身繼續往裏走，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我會嫁給姜瑞卿。”
不管是以什麼樣的方式，至少，她嫁給了自己心愛的人。
周文卓有些不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站起身追問道，“什麼？你說你要嫁給誰？”
然而，周香蓮已經快速消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周文卓狐疑的坐下，她覺得自己應該聽錯了。
柳綿綿傍晚就得到了周香蓮的回信，她立刻開心的去告訴柳如煙，“姨母，周香蓮同意了。”
“真的？”柳如煙有些驚訝，周家都是做學問的，性格高潔。
像是周文卓那樣，嫁進了侯府，卻從不刻意去討好誰，全憑自己喜好行事。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三夫人同意了？”
柳綿綿誠實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反正是周香蓮說要回去好好考慮，然後就告訴我想通了。”
柳如煙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事兒綿綿做的不錯，我今晚就去壽安堂，跟老夫人商量。”
柳綿綿聞言又故意問道，“不需要跟大哥打個招呼嗎？”
“一個通房而已，這點小事兒我這個母親還做不了主嗎？”柳如煙隱隱有些興奮。
周香蓮嫁給自己兒子當通房，周文卓在她面前還能擡起頭嗎？
想想就開心，她迫不及待的去了壽安堂。
晚膳的時候，柳嬤嬤來請姜嬰寧，說是老夫人叫她過去陪着用膳。
姜嬰寧便跟潘巧喜一起過去了，一進門，便見柳如煙竟然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