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殘忍的期待着，等着看面前的十歲女孩知道真相後崩潰、發瘋，比現在的自己更加狼狽。
她要撕破姜嬰寧的僞裝，看姜嬰寧的笑話，看她還怎麼裝大人、裝成熟、裝聰明。
“姜嬰寧，你不是覺得自己無所不知嗎？”柳綿綿暗暗的想，“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你是多麼無知、可笑。”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姜嬰寧，眼神從得意變成期待，最後又開始焦急起來。
這死丫頭怎麼沒有反應？還沒聽懂我的話嗎？
柳綿綿有些慌了，不敢置信的問道，“姜嬰寧，你聾了嗎？沒聽清我的話嗎？”
“是我聾了還是你瘋了？”姜嬰寧有些同情的看着柳綿綿，“表姐，你醒一醒吧，不要我母親對你好一點，你就開始白日做夢了，真是笑死人了。”
“你不信我說的話？”柳綿綿一瞬間有些着急，“你仔細想一想，如果我說的不是真的，姨母怎麼會對我這麼好？”
她看着姜嬰寧還是不相信，語氣又急了幾分，“姜嬰寧，你動動腦子，你是她親女兒……”
“夠了。”聽到這兒，姜嬰寧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沒錯，看來柳如煙還沒傻到什麼都告訴柳綿綿。
她冷笑一聲，接着說道，“表姐，你真的做夢做的神志不清了。”
儼然依舊是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樣子。
“姜嬰寧，”柳綿綿急的團團轉，“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需要我喊母親出來對質嗎？”姜嬰寧瞪着大大的眼睛問道。
柳綿綿愣了一下，姨母會承認嗎？
她很快就想到了答案，根本不可能，柳如煙不會因爲她就放棄侯府的一切，而自己現在的所做作爲不過是自取其辱。
她苦笑了一聲，“算了，妹妹愛信不信，反正我就要離開侯府了……”
柳綿綿說着又有些不甘心的看向姜嬰寧，“不過，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妹妹可以告訴我嗎？”
她看向姜嬰寧，眼睛不知不覺紅起來，“我自認從進侯府的第一天就對你處處忍讓，沒有半點敢逾越的行爲，可妹妹爲什麼處處針對我呢？”
“這還用問嗎？”姜嬰寧有些好笑的說道。
“表姐愚鈍，請妹妹明示。”柳綿綿是真的不明白，她自認自己剛來侯府的時候乖巧懂事，所有人都應該喜歡自己。
姜嬰寧不禁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柳綿綿，這麼多年你自己幹了什麼事兒不清楚嗎？怎麼好意思問這種問題呢？”
柳綿綿臉頰一紅，隨後立刻辯解道，“嬰寧妹妹，這些年不過我做過什麼，那都是後來的事兒，可當初明明我剛進府你就看我不順眼了。”
“是呀。”姜嬰寧坦然的點了點頭，接着有些得意的看着柳綿綿，“那是因爲我有先見之明，一眼就看穿你這張皮下藏的是什麼樣的黑心腸。”
“你！”柳綿綿瞬間氣的握緊了拳頭，死死的瞪着姜嬰寧，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這時候，天上忽然一個炸雷響起，嚇得她整個人一哆嗦。
“柳綿綿，”姜嬰寧最後開口說道，“你記住你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報應！”
她話音剛落，在門外等着的百靈和瓔珞便拿着傘跑進來了。
“小姐，下雨了，咱們快點回去吧，彆着涼了。”百靈關切的說道。
“嗯。”姜嬰寧點了點頭，見柳如煙也拿着傘出來了，她便轉身跟百靈他們一起往外走去。
柳如煙趕緊上前給柳綿綿撐傘，“綿綿，快走吧，一會兒真的要誤了吉時了。”
柳綿綿站在那，一直看着姜嬰寧的背影，她有些不甘心的喊道，“姜嬰寧，你聽好了，我不會這麼輕易認輸。”
姜嬰寧冷笑了一聲，沒有回頭，因爲此時的柳綿綿已經不配得到她的目光，燕王府經過此事都必將走向衰敗，更別提一個小小的通房了。
“綿綿，快走吧。”柳如煙繼續催促道，“要是耽誤了吉時……”
“母親，你願意告訴姜嬰寧真相嗎？”柳綿綿忽然轉過頭去問柳如煙。
柳如煙愣了一下，才別開眼神說道，“綿綿，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就算你是我的女兒，也改變不了什麼了，你就……”
“你願意嗎？”柳綿綿再次追問道。
“綿綿……”柳如煙有些無奈，如今她已經自顧不暇，又怎麼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還要爲姜瑞卿打算呢。
“好了，我知道了。”柳綿綿心如死灰，沒有再理會柳如煙，大步往花轎走去。
“綿綿你慢點，別淋雨了。”柳如煙舉着傘趕緊跟了上去。
然而，柳綿綿卻根本不想再打什麼傘，她走得特別快，感覺心裏比雨水還要涼。
“翠兒，趕緊來。”柳如煙有些追不上，便喊丫頭過來，“給你家小姐打傘。”
翠兒趕緊拿着雨傘，匆匆忙忙的跑出來了。
雨很快下的很大，柳綿綿走到轎子跟前的時候，頭髮都開始滴水了，但是她全然不理。
她緩緩轉過頭，又看了一眼身後的錦華堂，從她來到這兒開始的一切在腦海中閃過，彷彿就在昨天。
柳綿綿不知不覺流了眼淚，最後一咬牙便上了轎子。
那個時候，她一個人來到這兒，現在又孤零零的離開，真是可笑，原來什麼都沒有改變。
“綿綿，你要保重呀。”柳如煙站在轎子外面大聲道，“姨母會去王府看你的。”
說完了，她便催促轎伕，“路上快點，千萬別誤了吉時。”
柳綿綿很快便感受到轎子被擡起，然後晃晃悠悠的就出發了。
柳如煙站在雨裏，目送着轎子離開，淚如雨下。
“夫人，”李嬤嬤站在柳如煙身邊，低聲勸說道，“回去吧，彆着涼了。”
“李嬤嬤，我對不起綿綿，對不起雲哥。”柳如煙心如刀割。
“夫人，你已經盡力了，實在是老夫人和小姐太……”李嬤嬤說着嘆了一口氣，“夫人，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韜光養晦，一切從長計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