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瑞卿嚇壞了，“怎麼了？嬰寧別哭了，告訴大哥怎麼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愛憐的給姜嬰寧擦眼淚，一想到柳如煙說的那些話，就覺得面前的小傢伙更讓人心疼了。
姜嬰寧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的說道，“我夢見爹爹還在，母親?帶着柳綿綿去見他。”
姜瑞卿神色微變，身子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發抖。
姜嬰寧繼續說道，“母親說柳綿綿纔是她和爹爹的女兒，還說要把我趕出侯府。”
“這……”姜瑞卿大驚失色，臉色都白了，強忍着眼淚纔沒有哭。
姜嬰寧擦了擦眼淚，又接着說道，“幸好祖母站出來，她說不可能，她說母親撒謊。”
她一臉認真的看着姜瑞卿，“大哥，你覺得我應該相信誰的話？”
“這……”一瞬間，姜瑞卿有些恍惚，他覺得肯定是柳如煙做的事兒才讓姜嬰寧多想了，這孩子太可憐了。
姜嬰寧又非常認真的說道，“大哥，你說如果綿綿真的是爹爹的孩子，祖母會對她不好嗎？”
一句話，姜瑞卿幾乎是醍醐灌頂，祖母對柳綿綿的態度府裏沒人知道，如果綿綿真的是爹爹的女兒，祖母不可能那樣。
難道……母親又在說謊？
可是爲什麼呢？爲什麼要污損父親的形象？爲什麼要編出這麼一通謊言？
還有……嬰寧到底是誰的孩子？
姜瑞卿感覺自己有些頭疼，問題似乎變得更加複雜了，但是他心中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至少父親沒有讓他失望。
他想到這兒，立刻笑着摸了摸姜嬰寧的頭，“傻丫頭，你當然要相信祖母的話了，這後院的事兒，還有祖母不知道的嗎？”
姜瑞卿不希望姜嬰寧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也會永遠像大哥一樣愛她。
“是吧？嬰寧也覺得母親肯定是撒謊。”姜嬰寧抱着姜瑞卿的胳膊蹭了蹭，“而且在夢裏，爹爹也說母親胡說，說我纔是他的小寶貝。”
“傻丫頭。”姜瑞卿溺愛的捏了捏姜嬰寧的臉蛋，“大哥明白，是母親讓你傷心了，但是你要相信，不管是大哥還是祖母，還是二嬸三嬸其他哥哥們，我們永遠都會愛你，好不好？”
“好。”姜嬰寧一把抱住了姜瑞卿的腰，“嬰寧就知道，你們對我最好了。”
她知道姜瑞卿想明白了，心中舒服了幾分，又陪着姜瑞卿待了一會兒，才離開了。
回到了秋水軒，百靈收拾牀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姜嬰寧知道她的心思，便主動開口問道，“你還在想大夫人說的話？”
“小姐……”百靈有些爲難的嘆了一口氣，“大夫人的行爲確實很難理解，除非……”
除非柳如煙說的是真的。
她看着姜嬰寧，有些不理解的問道，“小姐，你爲什麼讓秋桐他們去散播謠言，說柳綿綿是大夫人的女兒？”
“因爲這是柳綿綿親口跟我說的。”姜嬰寧語氣微冷的說道。
“啊？”百靈有些驚訝，“那……”
百靈替姜嬰寧掖好了被角，往後退一步道，“百靈明白了，小姐好好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呢。”
“嗯，你也早點睡吧，明天你跟秋桐一起陪我進宮。”姜嬰寧笑着說道。
“好。”百靈開心的轉身離開了。
姜嬰寧知道百靈雖然不及瓔珞聰明，但是她很懂事，也會無條件相信自己，對自己絕對忠誠，這很重要。
其實想想那四個丫頭，她心中覺得很欣慰，一直以來她們都幫了很大的忙。
接着，她又想起了姬鍾離，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百靈就把姜嬰寧叫醒了。
“什麼時間？”難得的，姜嬰寧竟然真的乖乖起來了，只是還沒睡醒，半閉着眼睛。
“剛過寅時。”百靈小心的幫姜嬰寧穿衣服，“估計卯時就要進宮了。”
“嗯。”姜嬰寧打了個哈欠，“不語那邊都準備好了？”
“好。”瓔珞端着水盆和毛巾進來，“小姐，你先擦擦臉清醒一下吧。”
姜嬰寧接過毛巾，簡單的擦了一下，又漱了漱口，便叫不語進來了。
不語拿了不少東西，看的百靈和瓔珞一臉好奇。
“都是什麼呀？這些東西你要怎麼用？”百靈好奇的問道。
“等會你就知道了。”不語有些害羞的說道，接着看向姜嬰寧，“主子，可以開始了嗎？”
姜嬰寧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來吧，我準備好了。”
四個丫頭在旁邊伸着脖子看。
不語手裏一堆瓶瓶罐罐，一會兒用這個，一會兒用那個，在姜嬰寧臉上塗塗抹抹。
很快，四個丫頭神色都變了。
“天呀，我沒看錯吧？這還是咱們小姐嘛？”百靈第一個忍不住了。
瓔珞有些猶豫的說道，“是吧，可看着又不像，可……仔細確實就是，哎呀，我眼睛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春桃和秋桐就在旁邊笑。
姜嬰寧聽着她們的談話，心中也有數了，就知道不語肯定不會讓自己失望。
很快，不語搞定了，姜嬰寧這才睜開眼睛，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
“噗。”姜嬰寧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原來眼睛小一點，鼻子塌一點，嘴巴大一點，人看起來還是那個人，但是就是有種醜的讓人說不出話的效果。
更讓人忍俊不禁的是，不語還給她臉上弄了不少紅點，讓人看了實在是渾身不舒服。
百靈面色痛苦的說道，“小姐，你當真要這樣進宮嗎？這樣……會不會嚇到皇上、太后呀？”
不語在旁邊解釋道，“主子，你可以說自己吃了東西過敏，整張臉都腫了，所以纔會這樣，沒人會懷疑。”
“哦哦，好的。”姜嬰寧很滿意，她相信皇上絕對不會把她許配給太子了。
她又看了一遍銅鏡中的自己，這才滿意的說道，“走吧，先去見見祖母，對了，百靈給我找一塊薄紗遮上，別把祖母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