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老夫人緩緩開口，“還有幾日，便是你的生日了吧。”
“是，勞煩母親記得。”柳如煙淺淺一笑，衝衆人道，“這一年一年的時間可真快，再過幾年，我們也老了。”
她說着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副真的很擔憂的樣子。
三夫人周文卓立刻說道，“大夫人不用擔心，就算是真的老了，你也是風韻猶存，歲月總是對你這樣的美人很寬容呢。”
柳如煙一聽頓時受用極了，驕傲的揚了揚下巴，在她看來，不管是潘飛燕還是周文卓，在相貌上都跟她差遠了。
“如煙，”老夫人再次開口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惦記着，今兒把大家都叫來，瑞卿和嬰寧也都在，我就說一下。”
衆人聽老夫人這麼說，都不禁嚴肅起來，認真的看了過去。
“懷安去世也有八年了。”每每提到大兒子，老夫人都忍不住動容，在她心裏，那是她最疼愛的孩子。
姜嬰寧站在老夫人身邊，見狀輕輕拍了拍老夫人的肩膀，安撫了一下老夫人。
老夫人回頭衝姜嬰寧笑了笑，讓她放心，又接着說道，“如煙，我們侯府不是沒有人情味的地方，只是之前一直考慮瑞卿和嬰寧的親事，所以有些事兒一直拖着沒提，我覺得現在是時候了。”
柳如煙聽到這兒，一雙手立刻握緊了幾分，她幾乎猜到了老夫人要說什麼。
果然，就聽見老夫人接着說道，“你還年輕，也不能一輩子就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你也算對得起侯府，以後也得爲自己考慮了。”
這事兒來得突然，不光是柳如煙愣住了，就連潘飛燕和周文卓都驚得說不出來話，反倒是姜瑞卿和姜嬰寧神色淡然，顯然早就知道了。
柳如煙注意到兩個孩子的反應，心中也猜到老夫人應該是問過他們的意見，他們同意了纔來跟自己說。
這算什麼？祖孫一起趕自己離開嗎？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柳如煙立刻起身，幾步上前跪了下去，“母親，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這些年，如煙對侯府，對侯爺都從無二心，更沒想過要改嫁，母親這是要趕兒媳走嗎？”
“你放心。”對於柳如煙說的話，老夫人半個字都不信，開門見山道，“嫁妝方面，侯府會給你好好準備，不管怎麼說你是一品誥命夫人，侯府不會虧待你，更沒有人會看不起你。”
柳如煙恨得咬牙，侯府多大的家業，老夫人死了，她就是侯府的主人，現在一份嫁妝就想把自己打發了？
簡直做夢。
她聲淚俱下的說道，“母親，兒媳真的不想離開，也從未想過離開，瑞卿和嬰寧雖然都大了，可作爲母親又怎麼捨得離開他們？母親，兒媳絕不改嫁。”
老夫人皺了皺眉，柳如煙說的如此堅決，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她側過頭看了姜嬰寧一眼，姜嬰寧笑了笑沒說話。
“母親，”這時，姜瑞卿站了起來，走到柳如煙身邊將人扶起，“母親，祖母的話是爲你以後考慮，你就算是改嫁了，我和嬰寧也還是你的孩子，也會經常去看你。”
柳如煙見姜瑞卿都這樣，真是恨得不行，但此時又不能發作，只能哭的梨花帶雨道，“瑞卿，就算別人不懂，你也不懂嗎？我對你父親的感情有多深，還這麼會嫁給別人？”
聽到這樣的話，姜瑞卿只感覺腦袋嗡嗡的響，看向柳如煙的眼神掩飾不住的不可思議。
“瑞卿，你幫母親勸勸你祖母，”柳如煙沒注意到姜瑞卿的反應，她知道姜瑞卿心軟，一定會幫自己，“母親不要改嫁，母親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侯府。”
姜瑞卿徹底絕望了，他收回自己的手，魂不守舍的站起身，最後又看了柳如煙一眼，才魂不守舍的離開了。
柳如煙不知道姜瑞卿怎麼了，此時也不想關注，又繼續跟老夫人說道，“母親，請您收回剛剛的話，如煙此生都不會改嫁。”
“好吧。”這種事兒，老夫人也不能強迫柳如煙，只能點頭同意了。
“祖母，”姜嬰寧忽然開口道，“母親太偉大了，爲侯府付出這麼多，今天的生日，咱們給她慶祝一下吧。”
老夫人雖然不太情願，可是姜嬰寧提出來了，她就一定會同意，“好，那就好好辦一辦。”
然而，柳如煙卻下意識就拒絕了，因爲她可不信姜嬰寧會這麼好心。
她忙推辭道，“不用了，母親，這些都是兒媳該做的，不算什麼。”
“不行，母親越這麼說，咱們就越該母親好好安排。”姜嬰寧立刻衝老夫人道，“祖母，這件事就交給嬰寧好了，到時候嬰寧要把綿綿表姐也請來，母親多日沒見她，一定很想她。”
“好，都聽你的，你放手去辦吧。”老夫人寵溺的說道。
柳如煙知道推辭不了了，忙又笑着道，“綿綿懷孕了，恐怕不方便過來呢。”
“哦？”老夫人微微驚訝，“這孩子倒是有福氣，如此一來，燕王府應該不會虧待她。”
“可不是，我昨兒見了那孩子一面，燕世子寸步不離的跟着，把她照顧的像個公主似的。”柳如煙一臉驕傲。
“若是這樣，那更應該叫她回來了。”姜嬰寧興致勃勃的建議道，“讓燕世子一起過來，母親放心，我會讓大家都小心，不會讓綿綿表姐的孩子出任何狀況。”
柳如煙越發不明白姜嬰寧要搞什麼，只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要發生什麼。
一切敲定之後，老夫人就讓衆人散了。
出了壽安堂，柳如煙立刻原形畢露道，“姜嬰寧，你搞什麼鬼？”
“沒什麼呀。”姜嬰寧笑嘻嘻的說道，“母親要過生日了，我給母親準備了大禮，母親一定會喜歡。”
說完，她便帶着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