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這一次栽了一個大跟頭，老夫人絕對不會輕饒了她，好在她手裏還有底牌。
老夫人目光冷冷的看着柳如煙，多少次，她看在寶貝孫女的份上，不跟柳如煙計較，可結果呢？
這個歹毒的女人，竟然爲了嫁禍二房，給親生女兒投毒，簡直是瘋了！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輕易饒恕。
“柳如煙，今日我將其他人都遣走，是顧忌嬰寧的未來，不想衆人知道她有一個這麼惡毒的母親。”老夫人再開口，聲音已經沒有一點溫度。
柳如煙雖然明知道再狡辯已經沒用，但是她不能放棄，畢竟事情沒有鐵證，她必須咬緊牙關。
於是，她繼續痛哭着喊冤道，“母親，這件事真的跟兒媳沒關係，請您一定明鑑，不能冤枉我一片愛女之心。”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聲慘叫，顯然是那丫頭正在遭受酷刑。
柳如煙臉色白了幾分。
老夫人再次開口道，“你覺得她還能撐多久？”
“老夫人……”柳如菸嘴脣都哆嗦了。
“又或者，你希望我把錦華堂的下人都打一遍，我相信，總有人知道點什麼。”顯然，老夫人已經認準這件事就是柳如煙所爲。
“不要，不要呀。”柳如煙立刻搖了搖頭，錦華堂的人不能受刑，她要留人出去送口信。
於是，她一咬牙，頓時承認了自己的所做作爲，“母親，兒媳知錯了，兒媳真的知錯了。”
“我只是在糕點裏加了一點東西，就一點點，只是讓嬰寧看起來病情有些反覆，並不是真的傷害她，你相信我。”
“嬰寧跟二夫人走得太近了，完全不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裏，我也是真的沒辦法了纔出此下策。”
“母親，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嬰寧，我只是希望她跟二房保持距離，我希望她能守在我身邊。”
“母親，兒媳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柳如煙，從今往後，你與嬰寧的母女情分到此爲止。”老夫人已經懶得再跟這樣的惡毒母親廢話。
從前，她總覺得不管怎麼樣，柳如煙是姜嬰寧的母親，孩子離不開母親，可現在看來，柳如煙這樣的母親，反而是離得越遠越好。
她頓了一下，接着說道，“管理中饋的大權，你也可以交出來的，以後就當個閒散侯夫人吧！”
“母親……”與姜嬰寧斷絕關係無所謂，可是讓她交出手中大權，無異於在她心上割肉。
她無法接受的懇求道，“母親，嬰寧的事兒，絕不會再發生，請您行行好，別把我們分開，還有……還有管中饋的事兒，您看在這些年府中事宜還算井井有條的份上，請保留我作爲大夫人的尊嚴。”
“尊嚴？”老夫人覺得可笑至極，她站起身，不容商量的說道，“沒有褫奪你侯夫人的名號，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
“母親，母親……”柳如煙聲嘶力竭的喊道，可是老夫人卻沒有回頭。
這件事不會到此爲止，她決不能丟掉手中大權。
老夫人回到寢屋，看着安然無恙的姜嬰寧，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有些心疼的說道，“好孩子，你母親……認罪了。”
“果然是她？”原來姜嬰寧生病，根本就是假的，是她故意傳出假消息，又跟老夫人一起演了一出好戲，爲的就是讓柳如煙現出原形。
她並無半點傷心，見老夫人神色不好，她有些抱歉的抱住了老夫人，“祖母，是嬰寧不好，讓你費心了。”
“傻孩子，說什麼胡話！”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姜嬰寧的後背，“祖母只是心疼你，真是心疼你呀！”
“我沒有關係的，真的。”姜嬰寧完全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早就不把她當成母親了，我有祖母，有哥哥們，還有二叔二嬸，你們這麼多人疼我呢，別人都羨慕死了。”
“可是她畢竟是你的母親，我們……再多人，也比不上她。”老夫人說着眼睛都紅了，有些埋怨的數落道，“都是你那個不爭氣的爹爹，如果當年不是他被鬼迷了心竅……”
“祖母，”姜嬰寧膩在老夫人懷裏撒嬌，“要是沒有爹爹，也不會有哥哥了，你捨得嗎？”
老夫人想着也沒有眼前的寶貝孫女了，她當然捨不得，只好連連嘆氣，一臉的無奈和不解。
她真的不明白，一個母親，怎麼會對女兒下這樣的毒手？
“祖母，嬰寧真的不在意，還有，這件事就別讓哥哥知道了，不然，他肯定難受死了。”姜嬰寧知道姜瑞卿的性子，不想讓他太爲難。
“好，你放心，這件事，只有咱們三個人知道。”老夫人說完，又有些驚訝的看着姜嬰寧，“今天這個辦法，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嘻嘻……”姜嬰寧吐了吐舌頭，她可不敢讓老夫人覺得一個五歲的丫頭就這麼心機了，於是便立刻說道，“是離哥哥，昨天那點心有問題也是離哥哥告訴我的。”
“是姬家那小子？”老夫人倒是一點不意外，姬鍾離像極了姬尤，卻又比姬尤更可怕。
她有些猶疑的看着姜嬰寧，實在是不知道把姬鍾離安排在秋水軒到底是福是禍。
姜嬰寧卻立刻說道，“祖母，我不想去學堂了。”
“學膩了？”老夫人並不意外，姜嬰寧能堅持這麼久，她已經很欣慰，“沒關係，嬰寧不想去，便不去罷。”
“祖母，嬰寧想跟離哥哥學本事。”姜嬰寧一臉認真的說道。
“跟他學？”老夫人有些驚訝，“學這些勾心鬥角的東西嗎？”
她實在是不忍心寶貝孫女去學那些東西，便苦口婆心的說道，“嬰寧，你老實告訴祖母，是不是柳如煙的事兒讓你害怕了？你怕以後也會有人害你？”
老夫人更加心疼，將小姑娘抱在懷裏，“嬰寧別怕，以後祖母不會再讓這種事兒發生，之前是祖母心軟了，才差點釀成了今天大錯。”
“祖母，”姜嬰寧擡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認真的看着老夫人，“以後，讓嬰寧來保護祖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