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垣齊爲什麼會在這裏？
內心一種莫名的慌亂躥了出來，讓她感覺到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我認識你，找我有事麼？”張娟問。
“……沒事。”帝寶轉身就走。
彷彿在這裏多留一秒都會給她帶來極致的災難！
她急匆匆地跑到樓梯口，下臺階的腳步那般凌亂。
下到第三層的時候，腳滑了下——
“啊！”帝寶身體往前栽去，嚇得她伸手就要去抓旁邊的欄杆。
然而沒抓着！
眼見着要摔倒下去，一股力量拽住了她的手腕，接着身體被護着，一起撞在了下面的牆壁上才停下來。
帝寶沒有感到身體的疼痛，而是被人摟抱着。
她擡頭，對上司垣齊微微蹙眉的神情，立馬甩開他的手，後退和他拉開距離，甚至帶着隱隱的怒意，“司垣齊你到底要幹什麼？”
司垣齊揉了揉被撞的肩，“你說我在幹什麼？不拉你，看着你摔下去？這是對一個救你的人的態度？如果你覺得我多管閒事，我抱歉。”
帝寶知道自己脾氣發得很沒道理，稍微冷靜了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
司垣齊看着眉頭皺着，略微懊惱的小表情，眼神變了變，似乎帶着埋怨，“你是不是胖了？後背都被你撞麻了。”
“……你說誰胖呢？”帝寶下意識就反駁，對上司垣齊戲謔的眼神，轉開臉，“我還沒問你，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當初讓別人幫了下忙，沒想到工作搞丟了，我過來表示歉意。”司垣齊說。
帝寶聽着這話就感覺到不對勁了，看着他，“……爲什麼工作會丟？”
“那你過來是爲什麼？”
帝寶本能地不想說她心裏懷疑的事……
司垣齊幫她說了，“那天司冥寒找到咖啡店，給人帶到洗手間，好一頓拷問，張娟不過是普通人，全部說了。司冥寒已經知道了我們見面的事情了。”
帝寶的臉色微微的發白，這就是她懷疑的地方。
原來，真的不是自己想多，司冥寒最近的異乎尋常真的是因爲他知道了……
而她跑去國外見了司垣齊，又敢回到司冥寒的身邊，不得不說她的膽子很大。
現在更是驚出了一身後知後覺的冷汗。
“他應該沒對你做什麼吧？”司垣齊問。
帝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心裏是氣憤的，“你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這麼快就回了京都？還出現在他面前，就爲了回來做你的事業？不要命了？”
“我活着的事不可能瞞得了他，事實上確實如此。”司垣齊說。“乾脆回來，在眼皮子底下，他反而不會做什麼了。最主要的是，我想養司泰。”
帝寶詫異，“你養司泰？”
“本來沒那個想法，到家後看到他，心裏不太舒服。或許，我是不想他被司茂青教育，最後走上我的老路。”司垣齊說。
帝寶沉默下來。
司垣齊的老路是什麼心理歷程她是知道的，自然更不希望司泰會變成第二個司垣齊。
“你擔心我？”司垣齊問。
帝寶回他一眼，只說，“既然你決定了，也輪不到我來說什麼，我只提醒你，別去惹司冥寒！”
“我什麼時候惹他了？我躲他還來不及。再說，你不是可以保護我？”司垣齊反而語氣輕鬆，看着她時眼底染着些許笑意。
帝寶清麗的眉頭一皺，“我和你最應該劃清界限！”說完轉身下樓梯。
司垣齊跟在後面，“嗯，劃清界限纔是最好的保護。”
帝寶抿脣，表示頭疼，但沒有再說什麼，急着離開。
既然司垣齊那麼打算了，那是他的事，跟她無關。
她別和司垣齊有瓜葛就行了。
現在意外的見面如果被司冥寒知道，肯定又會誤會的！
不過司冥寒應該不會知道的吧……
走到樓下，司垣齊說，“我送你。”
帝寶瞥他一眼，“不需要。”
“這麼無情？”司垣齊問。
“非常無情。”帝寶敷衍他。
司垣齊上前拉住她的手臂。
帝寶就像是被燙到一般地甩開他的手，反應很大。
讓司垣齊愣了下，眼神都暗了下來。
帝寶也察覺自己過激的態度，內心很煩悶，“你到底要幹什麼？你這樣子到底有什麼意義？”
“你那麼怕他不高興？”司垣齊問。
帝寶咬脣，當然怕！這還用問？
“我不想司冥寒誤會我們之間有什麼。”她說。
“這樣……”司垣齊斂下視線，袖口上乾乾淨淨，他還是下意識地用手撣了下，而他的手幾不可見的微顫了下。“寶兒，你還記不記得我出事在醫院裏你跟我說的話？”
帝寶先是一愣，然後纔想起司垣齊指的是哪件事。
由於當時的悲傷太過深刻，說得每句話都輕而易舉地回憶起來——
‘只要你活着，我們就在一起！我們結婚！我什麼都不要了，好不好？’
‘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
‘以後會有機會的，等你康復，你就帶我去領證，我們舉行很大的婚禮……我們說好畢業就結婚的，還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司垣齊，你答應我的，你不能食言……你說奶奶不在，你會好好保護我的，一輩子會對我好的，我一直都記得……’
‘司垣齊，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們離開京都，去到很遠的地方，我要做你的新娘，給你生孩子……’
那些說的話，讓帝寶的身體往後趔趄了下，眼裏有隱隱的水光在顫抖着。
彷彿當時的悲傷還在。
“你都記得。”司垣齊朝她走近兩步，將兩個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俯視的眼神緊緊地盯着她，“那麼，我現在活着，當初說的話可以實現麼？我就站在這裏……”
帝寶怔怔地看着他，“司垣齊，我……”
“因爲你的話，我才能活下來，每天都刻在腦子裏，等着和你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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