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它,好像都比上次見壯實那麼一點點,身上的毛都白白淨淨的,毛茸茸的腦袋修剪的一絲不苟,一雙大眼睛,又黑又密的睫毛,永遠一副笑臉,怎麼看怎麼可愛。
一想到這是薄景川追求自己時送的情人禮物,她就覺得格外好笑。
當初只是一個玩笑,沒想到他卻真的當真,還直接讓俞松送進了公司。
這個世界上怕也沒有誰送禮物送的這麼別出心裁了。
拿起旁邊帶着綠葉的樹枝遞到它的面前,看着它格外優雅又高傲的喫掉,伸手摸了摸他的鼓囊囊的臉頰。
“感謝我吧,你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一隻羊駝了。人不如你係列。”
羊駝又微微揚起了脖子,似乎更加驕傲了。
沈繁星笑了笑,又餵了它一些東西,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轉頭對旁邊的飼養師問道:“它是公還是母的?”
飼養師連忙道:“公的。”
沈繁星點點頭,“是不是該給它找個老婆了?”
飼養師頓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自然可以。”
沈繁星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原路返回。
走到半路,就看到薄景川正在不遠處,看到他之後,便大步朝着她走了過來。
“嗨。”
沈繁星笑着跟他打招呼。
薄景川蹙着眉,“去哪兒了?”
沈繁星伸手朝後指了指,“去看羊駝……正好,我有話要跟你說……”
“免談。”薄景川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二叔觸犯了法律是不爭的事實,我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他該慶幸,我還認他這個二叔。”
沈繁星張着嘴有些驚訝地看着他,大概知道是俞松跟他打了小報告。
這個俞松,真是……狗腿子。
以後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我只是想跟你說……想要給羊駝找個老婆,跟二叔有什麼關係?”
這次換薄景川頓住了。
“給羊駝找個老婆?”
沈繁星點頭,看了他幾秒,突然輕聲笑了出來。
“你以爲我會替二叔說情?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善良了?”
薄景川:“……”
“我現在是合法公民,這個國家更是個法治社會,觸犯法律就得承擔後果,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更何況,二叔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可並不值得被我原諒。我頂多只是心疼奶奶罷了,但是事情一碼歸一碼。我心疼奶奶,跟二叔服不服刑,沒衝突。他是個成年人,不僅毀掉自己的人生,毀了那麼多人的家庭和人生,還想讓人原諒他?不可能的事情吧?我又不是那些聖母?身上沒有聖母光環照耀世界。”
她說着,伸手拍了拍薄景川的肩膀,“抱歉啊,讓你失望了。”
薄景川瞥了她一眼,“沒有就沒有,說這麼多幹什麼?”
沈繁星噎了噎。
“你這些話到底是說給我聽的,還是說給你自己聽的?”
沈繁星一時間語塞,神情有些僵硬。
沈繁星挑眉,“我就是這個意思啊,你幹嘛還有重複我的話。”
薄景川扯了扯脣,拉着她轉身朝着別墅方向走。
“婦唱夫隨。”
沈繁星勾脣笑了笑。
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摸,“肚子好像大一點了。”
薄景川勾脣,“回去我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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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許清知陪着,沈繁星也沒機會想一些多餘的事情。
估計來蓉跟她說了不少安慰的話,再加上樓若伊她們三個在她身邊陪着,老太太的心情也漸漸好轉。
老太太是個聰明的人,但是有關薄嶽林的事情,家裏真正知道的人並不多。
而薄景川,沈繁星甚至薄司琛,卻都是聰明的,想要不動聲色地瞞住老太太一些事情,並不是難事。
四個女人可以聊的話題足夠多,有的時候還要一邊湊一桌麻將一邊聊天。
男人……老公通常在這種情況下,就成了擺設。
薄司琛和薄景川父子兩個有時候忙完空閒下來,想跟自己的老婆膩歪膩歪,都沒機會。
兩個人不是在外面抽幾支煙,就是關在書房。
兩個人沒話找話,薄景川把“冥”集團的發展史,想起來的,想不起來胡謅的,都說了。
薄司琛將他管理薄氏那幾年的心得……百分之七十都是他老婆樓若伊的事情。
沒幾天,父子兩個再坐在書房,沉默了良久,覺得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薄司琛:“跟你在一起實在沒意思。”
薄景川:“嗯,這一點看來,我們的確是父子。”
顯然,短短几天,這父子兩個便有點兒互相看不順眼了。
兩個人的話大同小異,互相對視着,視線噼裏啪啦冒冰碴。
兩分鐘後,兩個人同時收回視線,不約而同嘆了一口氣。
臉上滿是哀怨。
“她們到底有多少東西可以聊?”
“不知道。”
父子兩個再次對望一樣,頭一次覺得遇到了史上第一難題。
女人們的腦子裏,到底裝了多少不可思議的東西?
他們偶爾也湊過去參與她們的“座談會”,一頭霧水不說,每次聽講的還都不是一件事情。
她們簡直就是行走的“百事通”,任何事情都能聊得興起,還什麼都知道。
然後他們會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等到用自己的方式把她們聊天的內容搞清楚,下一次人家的話題早就換了。
兩個人再次嘆了一口氣。
薄司琛又道:“我跟你媽三十年,都沒覺得無聊過。怎麼現在跟你相處幾天,就這麼無聊呢?你還年輕,記得檢討自己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