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沈繁星薄景川 >第2090章 我不信她的心是銅牆鐵壁
    可厲庭深卻沒有半分要鬆開的意思。

    殷睿爵用了很大的力氣也沒有將許文軒從他手裏奪下來。

    他氣急敗壞地轉頭看着厲庭深,只是一眼,殷睿爵便是一陣錯愕。

    近距離看着厲庭深,那張臉透着濃濃的陰鷙,襯衫袖口因爲動手上移了些許,手腕上突起的血管脈絡清晰可見,袖口繃在上面,隨時都有可能繃壞的樣子。

    這他媽簡直就像是要殺人的樣子。

    無視殷睿爵這股外來的力道,厲庭深一把將許文軒扯到身前,眸子像是淬了寒毒的刀鋒,低沉的聲音彷彿是冰河之下又一層厚重的冰。

    “想挖誰的牆角,掂量過自己麼,嗯?”

    許文軒這才反應過來,厲庭深這狠厲毫無風度可言的幾個重拳到底是因爲什麼了。

    他扯脣笑了一聲,牽扯到了脣邊的傷口。

    “就算我想挖誰的牆角,也是有人給了我有機可趁的機會。我幾斤幾兩不重要,只要能給她的在乎比有些人能給她的重視哪怕多一分,我就有翻倍的可能成功。”

    話到此,許文軒也不再兜圈子,直言道:

    “如果可以,請你儘管繼續你的不屑一顧,或是刻意疏忽。我不相信,她的心是銅牆鐵壁,你傷不透,我進不去。”

    厲庭深神情一怔,狹長的眸子猛地眯起,擡手,伴隨着一股凌厲的勁風,許文軒的身子重重跌坐在幾米遠的水泥地上。

    殷睿爵也被這力道甩到一旁,身子幾個踉蹌才穩住,眼睜睜看着許文軒剛剛在火上澆油,也顧不得他被打的怎樣,連忙上前拖住了又要走上去的厲庭深。

    “夠了,你他媽鬧夠了沒有!厲庭深你腦子呢,想沒想過葉清秋醒過來你該怎麼跟她交代?”

    厲庭深停下腳步,低頭看向殷睿爵,“交代?”

    殷睿爵在一旁咬了咬舌頭,這他媽還說什麼都不對了。

    他沒說話,怕再多說一句話,下一個捱揍的就是他了。

    “的確該交代,人家一片好心帶着她出來散心,不管如何,初衷是好的,誰都知道進醫院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你覺得葉清秋會怨他嗎?”

    說話的是站在臺階上的許清知,聲音平淡,“比起埋怨一個一心想讓她開心的人,我覺得最不值得原諒的是讓她不開心的那個罪魁禍首。”

    厲庭深伸手將殷睿爵推到一邊,轉過身看向許清知,目光沉冷。

    許清知沒有半分膽怯,勾了勾脣,“人還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你們一個直接‘兇手’,一個間接‘兇手’在這裏爭論不休,意義何在?”

    “覺得不解氣就把他打死,腦子回來了就回去守着。”

    看到殷睿爵站在一旁大鬆一口氣,許清知淡淡收回視線,擡腳走到他身邊。

    “這裏也沒你什麼事,天快亮了,你需要帶我們回酒店休息。”

    殷睿爵可沒打算留在這裏,厲庭深這他媽今晚就是個瘋子。

    許家的司機停好車,趕過來已經將許文軒從地上扶了起來。

    許文軒被打的不輕,鼻青臉腫,嘴角撕裂,佈滿灰塵的身上預測也有磕磕碰碰的傷。

    司機執意扶着許文軒進了醫院檢查。

    遲夭夭繞了一個大圈避開了厲庭深走到了殷睿爵跟前,有些害怕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許清知看着許文軒進了醫院,又看向厲庭深。

    “其實許文軒最後說的也沒錯。”

    她推了一把殷睿爵,幾個人朝着車子走去。

    混亂平息,厲庭深站在原地,雙手還是握拳的狀態。

    許文軒說的沒錯?

    什麼?

    他要走進葉清秋的心嗎?

    靠在醫院門外的柱子上,厲庭深翻出一支菸,點燃,煙霧在昏暗的燈光中飄渺消散……

    居然想走進葉清秋的心麼?

    *

    殷睿爵一路罵罵咧咧到酒店,下了車走進酒店還覺得不解氣。

    “媽的,不是說要分手?這會兒喫醋差點他媽吃出人命來!連我都差點搭進去,那個瘋子……”

    許清知向來平淡,“你確定他是說要分手?如果不是,殷睿爵,你的確欠打。”

    殷睿爵咬了咬牙,將手機遞給了許清知,“難不成我還能隨便造謠不成?”

    葉清秋掃了一眼他跟厲庭深的聊天記錄。

    殷睿爵說他們鬧分手,厲庭深的確沒有否認。

    但也沒有承認。

    她蹙了蹙眉,“沒想到厲庭深是這麼個搖擺不定,模棱兩可的人。”

    殷睿爵以爲自己聽錯了,“啥?”

    許清知扯了扯脣,看到殷睿爵朋友圈有點贊留言的提示,順手點了進去。

    “喜不喜歡,不清不楚,分手看起來想要默認卻不敢承認。他怎麼回事?是被夾在了什麼中間,左右爲難嗎?”

    殷睿爵狐朋狗友不少,一堆點贊留言的動態。

    許清知點開他發在朋友圈的圖片,雖然直男的沒邊,模糊的像是抽象藝術的圖片,還是很容易分辨,那在昏暗路燈下,幾乎靠在一起的兩個身影。

    葉清秋身上披着男人的外套,兩個人湊在一起看着攝像機的舉動避免不了的近距離。

    挑了挑眉,她扯脣將手機遞給了殷睿爵。

    “也不知道是該打你,還是該誇你。”

    殷睿爵搞不懂她在說什麼,低頭看了一眼手機,許清知點開的圖片還在,他看了幾秒,“嗯?”了一聲,又拿近了手機仔細看了看。

    半天,才“臥槽”了一聲,“我什麼時候把他倆照進去了?”

    許清知伸手捏了捏眉心。

    無法對這貨做出評價。

    成也是他,敗也是他。

    殷睿爵也反應了過來,“嘖”了一聲,“怪不得他會突然找到這裏,原來是因爲這個!可不對啊……他不是想要分手嗎?抽的什麼風?媽的,徹底搞不懂他了!神經病!”

    許清知沒再說話。

    誰知道呢?

    不過像厲庭深這樣一直持續下去,就算現在不是神經病,以後也得是。

    *

    厲庭深坐在牀邊,看着安靜躺在牀上的葉清秋,蒼白的臉上盡顯病態。

    葉劍雲把她嬌養的很好,他見過她最難過的時候,也只是她第一次穿高跟鞋將後腳跟磨腫。

    那種程度的疼,她的臉色就如白紙一樣蒼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樣子。

    如今,不知道醒過來會是什麼樣子。

    伸手將她臉頰的髮絲撥到一邊,安靜熟睡的樣子沒了剛剛被推出急診室的難過。

    一支菸都沒有完全壓下去的浮躁,如今看到這張安靜的睡顏,倒是出奇的平靜下來。

    以前見多了她的嬌氣,小痛小傷都惹得彷彿要丟了半條命。

    如今,他倒是更希望她像以前那樣嬌縱恣意地鬧騰,透露她有多難過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