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動手,還願意分擔家務的丈夫,對葉芳蘭已經足夠了。
葉沉魚眼底閃過失望:“好吧。”
沒能幫上忙,葉芳蘭有些愧疚,連忙補救:“我會想到了會告訴您的。”
葉沉魚點了點頭,一手託着下巴,盯着茶几上的水杯自己沉思起來。
孟月又跟葉芳蘭聊了兩句,確認葉芳蘭情緒已經平復之後,起身告別。葉沉魚也和她一起出了葉芳蘭家。
兩人上了車,孟月發動了車子。在引擎的轟鳴聲中,她問:“你丈夫進了醫院之後,沒有報警嗎?他那邊的親人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嗎?”
葉沉魚後靠在座椅上:“他的家人和朋友都認爲夫妻吵架,有磕絆是正常的,沒有必要報警。”
“我覺得他們說的很對,很有道理。”葉沉魚的口氣極爲認真。
“是這樣嗎……”孟月低聲接了一句,沒有再說話。她有些理解葉沉魚的說話方式了,大抵在葉沉魚被她丈夫施暴時,她丈夫的家人就以類似的理由勸說過葉沉魚不要報警,讓她原諒丈夫,現在纔會被同樣的理由堵住嘴。
孟月長嘆一聲,對這件事不予置評。她今天的認知完全被打破了,這一次居然是以反過來施暴的方式,阻止了施暴者繼續施暴。以葉芳蘭丈夫今天的表現來看,他應該不敢再對葉芳蘭對手了。
從葉芳文家回太陽花公益的路上正要經過葉沉魚住的小區,孟月停了車放葉沉魚下去。葉沉魚下了車,卻聽孟月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來:“你覺得你這麼做是對的嗎?”
葉沉魚轉過身,眼底寫滿了疑惑:“嗯?”
孟月握着方向盤,語氣遲疑:“我是說你用這種方式,對待家暴你的丈夫,改變他的行爲是對的嗎?用暴力的方式阻止暴力……而且很有可能會變成更大的麻煩。”
在爭鬥之後,失手之下,可能會發生人命也說不一定。
馬路上是車輛行駛的嘈雜聲,車前卻寂靜了下來。
“對不對並不重要,”半晌,葉沉魚打破了沉默,“結果是好的就可以了。”
她頓了頓又說道:“什麼都不做纔是最大的麻煩。”對於出生於刀宗、對什麼事都是憑直覺做了再說的葉沉魚,從不會因爲瞻前顧後而放棄做一件事。
“這樣嗎?”孟月臉上的神色有幾分複雜,她還是不太贊同葉沉魚的觀點。但是對於一直身處於地獄的家暴受害者,努力去做些什麼,哪怕是使用暴力也是好的。
只不過,不是每一個人都像葉沉魚這麼能打。所以暴力,永遠不會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只是偶爾,它會是比較合適的解決方式。
孟月嘆了口氣,又擡頭笑了笑:“如果你需要幫助,還是可以來太陽花公益找我。雖然,你可能並不需要我們的幫助。”
葉沉魚點頭:“我還會去的。”她這一次並沒有什麼收穫,還要再去看看纔行。多出去看看,才能更好地教導白陌晨。
有兩個可能,白陌晨死了,或者白陌晨跑了。
死了的話,系統會宣佈任務失敗,那就只可能是跑了。
系統對於她這通分析一通吐槽:
葉沉魚說。
系統莫名從她語氣中聽出了遺憾的語氣,立刻警醒過來:
說完之後,它又覺得這個威脅臺上不了檯面,又閉口不言。
葉沉魚十分平靜,也不知道是接受了這個威脅,還是沒接受,
系統一言不發地拉開系統地圖,從上面標註一個小紅點。從古代世界找人還有些麻煩,從現代世界就太好找了,系統甚至將白陌晨住在酒店的第幾層第幾室都標註了出來。
白陌晨腿還沒好,也沒跑太遠,就在東城區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了。
葉沉魚看了一眼地圖,把信息記住,腿就搭在了樓梯間的窗口上。然後在系統的強烈制止下,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系統:氣死它了。
葉沉魚跳下了樓,就在系統以爲她會跳上小區的高牆時、已經想好了怎麼剪掉沿途的監控時,她走出小區叫了一輛出租車,報了白陌晨的地址,然後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系統發送了一個問號的表情包:
葉沉魚:
系統乾脆地閉上了嘴,它並不想增加自己的工作量彌補葉沉魚在這個世界飛檐走壁的後果。
出租車的後視鏡中,葉沉魚眨了眨眼,一眼望過去有些可愛。
系統在沉默幾秒之後意識到,宿主剛剛是不是故意耍它的?
然而它也不敢說,它也不敢問。
三十分鐘後,出租車停在了酒店門口。葉沉魚用從白陌晨那裏要來的錢付了車費,徑直上了酒店7樓,找到了白陌晨住的那間房間。
酒店的隔音並不好,站在走廊上就可以聽見微弱的電視背景音。對於葉沉魚來說,整層樓房間內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她站在門口,聽見白陌晨在裏面給人打電話。
“……對,葉沉魚她瘋了,用水果刀捅我,把我打進了醫院。”
“陌晨,你說弟妹?不可能吧,弟妹連桶水都扛不起來,怎麼把你打進醫院?”
“是真的!”白陌晨的聲音激動起來,“她扛不起水?她連我都能拎起來!”
“這就更不可能了。”電話那邊的人更不相信了,“陌晨,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又動手把弟妹打進醫院了?不是哥說你,哪有你這樣……”
“我說的是真的!”白陌晨近乎崩潰地喊道。
葉沉魚站在門口嫌他聲音太大了,伸手按住門上的智能門鎖,用力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