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魚一隻手用長刀壓着劍修,另一隻手抓着看起來就值錢的長劍,問薛凡:“能值多少靈石?”
薛凡嚥了一下口水,竟然還能鎮定回答:“劍宗劍君之劍都是成名已久的名器,鮮有流失在外的,有被劍宗報復的風險,大約能值五十萬靈石吧。”
葉沉魚眼前一亮,愉快地將劍扔給邵寧華:“快去賣掉。”
邵寧華怔愣間捧着一把劍君的本命劍,只感覺比燙手山芋還燙:“這……不能賣吧?”別說憑他賣不賣得出去,這誰敢買啊?
薛凡也勸:“前輩,這是劍修的本命劍,旁人用不了。”
但是值錢啊,葉沉魚不甘心地看向清源劍君,手中刀刃微斜,試圖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薛凡一個激靈,腦子轉得飛快:“前輩,此人是劍宗的掌峯劍君,劍宗應該願意花很多靈石來贖人。”
“絕對比五十萬要多。”他補上一句。
考慮到五十萬靈石,葉沉魚放棄了已經昏迷不醒的清源劍君,準備等下拎着人去劍宗要錢。
薛凡長鬆了一口氣,要是讓葉沉魚就這麼把清源劍君殺了,整個修真界局勢都要大亂,後果幾乎沒辦法想象。他伸手一抹,只感覺衣襟被冷汗浸溼,渾身發冷。沒等他再歇一會兒,就感覺到葉沉魚望過來的視線。這一次薛凡一句話沒說,乖順地練起了刀訣。
別問,問他就是刀修。
清源劍君是連夜趕去寒刀門的,憑趙清鴻等人的修爲當然趕不上。等他們趕到時,已經是下午。到了寒刀門所在位置之後,卻沒看到預想中寒刀門被掃平的場景。只看見寒刀門上下似乎還各司其職,除了氣氛沉悶些外,不像是驚慌。
趙清鴻能走到如今,腦子還是有的。他心下一沉,拿出門派玉牌聯繫清源劍君,卻並無迴音,更加確定出了大事。他立刻傳訊給劍宗,要求增援。
青蕪在他身側,也知道事情不好,看着趙清鴻傳訊,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寒刀門裏面去。
趙清鴻趕緊按住她:“師妹,不能去!”他正焦頭爛額,只覺得青蕪莽撞,徒惹麻煩,語氣中不免帶出不滿來:“師尊的消息都沒有,你去了能做什麼?”
青蕪頓了一下,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雙眸之中又是憤怒又是自責。她回過頭來看趙清鴻,頗有譏諷之意:“師兄考慮周全,便帶隊等着就是。我的確無能,此事卻是因我而起。張師弟他們生死未卜,我沒辦法在外面等着。不如讓我這種無能之人進去,認罪也好折辱也罷,總要將張師弟他們救出來纔行!”
說罷,她甩手往寒刀門的山門去了。
趙清鴻被她這兩句話說得臉色青白交加,這件事分明是因他而起,反而是青蕪進去請罪,豈不是顯得他毫無擔當?更何況青蕪是掌門之女,若是出了什麼事,他在劍宗的地位也要受影響。
若是他去了,就算不死,也要好一番折辱。趙清鴻目光沉沉,溫潤的面容在陰暗處顯得有些猙獰。
薛凡第一次覺得這種粗糙不堪的靈米好喫,連裏面少得可憐的靈力都格外地誘人。沒辦法,寒刀門連條靈脈都沒有,練武場布的是下品聚靈陣,靈氣稀薄至極。薛凡長到現在,還沒從
邵寧華將一碗靈米遞給薛凡,隨後走向了葉沉魚。少女頂着小師妹的臉,懷抱着一把刀,身上威亞不顯,看起來單純又無害。
邵寧華心情複雜地將靈米遞給她,也不知道叫什麼,只能閉口不言。
葉沉魚接過靈米,吃了一口,難得猶豫地停了一個呼吸的時間,才把靈米全部喫完。
邵寧華還在一旁站着,猶豫着如何開口,卻見少女扭頭,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問:“你們這裏能下館子嗎?”
“能,去最近的城裏有很多飯館和酒樓。”邵寧華答道,他常帶着年紀小的師弟妹出去玩,所以也會關注這些多數修士不會去關注的東西。
葉沉魚問:“誰家好喫?”
邵寧華愣了一會兒,勉強說出一個聽過的名字,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築基往上就能辟穀了,寒刀門備着靈米不過是因爲靈氣太少,勉強補點而已。凡是有志向的修士,很少有注重口腹之慾的。更何況他根本下不起館子,邵寧華在心裏補充道。
“晚上我們去喫館子。”葉沉魚決定道。她實在是被月離影養刁了胃口,剛剛那碗靈米彷彿讓她回到了饑荒的時候。
甚至有點想開倉放糧。
邵寧華實在想不出她這個想法是如何產生的,鑑於剛剛差點死了個劍君,他也不敢深究。他還記得自己過來的目的,斟酌着開口:“前輩,您打算留在寒刀門當然是好事。只是我等不過是築基期,恐怕擔不起劍宗問責……”
他思來想去,依靠不知從何而來的奪舍大能撐過兩次劫難,但誰又知道之後如何呢?寒刀門如今最高不過築基,遠離紛爭才能謀後路。
邵寧華言語委婉,系統一秒領悟:【他想趕你走。】
主人家趕人似乎是理所當然的,葉沉魚思及她至今未付過房錢和飯錢,可能是這個緣故。她也不想白喫白喝,結果剛剛拿那個劍修抵賬時對方不願意收,只能作罷。
葉沉魚正考慮要不要把劍修身上的配飾扒下來抵債,一名弟子跑了過來,喊道:“大師兄、小師妹,外面來了劍宗的人要見小師妹……”
他神色焦急,以至於邵寧華以爲來了更厲害的人物問罪,誰料進來的卻是青蕪。
葉沉魚記得這個女修,系統對話時也透露出她在劍宗地位很高。也就是說,這是個說得上話的。葉沉魚當即就把清源劍君拖過來,往青蕪面前一放。
“你願意出多少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