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快穿之宿主你把刀放下 >第十六章 我是整條花街最靚的仔(十六)
    林侍郎輕吸了一口冷氣,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不敢隨意揣測。垂眸之際,他還是忍不住瞟了一眼前方:禹王和齊王兩位殿下,看起來不太和氣啊。

    何止是不太和氣,簡直是劍拔弩張。

    禹王昨日下午剛得了王揮死了、名單被搶的消息,晚上他那個表弟王卓又過來與他哭訴,說是在醉舞閣被賊匪搶了。

    別人不清楚醉舞閣的底細,死盯着蕭靈淵的禹王卻知道醉舞閣能在京城立足,是蕭靈淵撐着的。換句話說,那是蕭靈淵的產業。這可是京城,蕭靈淵卻敢讓人將他母家表弟關起來搶光了身上財物。

    這不是明晃晃的挑釁是什麼?

    禹王氣得半宿沒睡好覺,連夜與幕僚商議今日如何彈劾蕭靈淵。即便是此時對着蕭靈淵,他臉上也是遮蓋不住的怒意。

    蕭靈淵倒是十分鎮靜,也不與人耳語,目視前方,巋然不動。只要是他也沒什麼辦法,他與沈芝的想法一樣,葉沉魚沒把王卓殺了就不錯了。

    蕭靈淵越平靜,禹王的怒氣越盛。他冷笑一聲,飽含恨意的話語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一般:“五弟倒是胸有成竹,派人殺了我的人,甚至連遮掩都不願意遮掩……料定本王抓不到人嗎?”

    “二哥何出此言?”蕭靈淵微微動容,露出驚訝之色,”誰敢殺了二哥的奴僕,可報了京兆尹了沒有?”

    “奴僕?”禹王怒極反笑,“王揮怎麼說也是四品官員,就這麼被人殺了,你以爲那麼容易能糊弄過去?”

    “朝廷命官可是大事,二哥知情的話可得早早上奏,稟明父皇查明兇手。”蕭靈淵道。

    禹王一噎,王揮丟的那封名單,是與他來往滄州地方官員的名單,是決計不能讓人知道的。更何況六部正在清查滄州貪腐案,那封名單正是他受賄的證據。

    禹王雙手攏袖,低垂頭顱,遮掩住眼底的狠毒之色。滄州那羣老狐狸,平素送金銀送財寶,居然還是留了證據的。他許以重利,又盡力在六部週轉撈出了一部分滄州官員,才讓王揮願意把那份名單送到京城來。

    這樣一份證據捏在蕭靈淵手中,他如何敢去深究王揮被殺之事?他甚至還要盡力遮掩,想辦法將自己從這件事中摘出去。

    怪不得蕭靈淵的手下敢不遮面目,堂而皇之地殺了王揮。

    好一個蕭靈淵,以爲自己拿住了證據,連連挑釁於他。待他翻盤,莫說醉舞閣,齊王府也別想留下一個!

    蕭靈淵感受得到齊王淬毒般的目光,目不斜視地望着前方,神色肅然鎮定,心底卻忍不住罵了一句。

    葉沉魚每日拎着把長刀,說自己才藝是殺人,結果殺個人連臉都不知道遮嗎?

    葉沉魚此時剛剛從冥想中睜開眼睛,似有所感地望了望窗外。她怎麼感覺有人在提她的名字?

    難道是自己的第三個客人?

    卯時剛到,殿外就響起了禮官唱喏的聲音,粱帝由貼身的侍從攙扶着,緩步走上了臺階,在龍椅上落座。

    六部例行奏本過後,便是百官議事的時候了。

    許御史率先出列,當場便參了一本蕭靈淵流連青樓,與人爭搶妓子。

    粱帝微微皺眉,卻並未說話。

    同樣支持禹王的李侍郎出列,稟的卻是京都之中有商家店大欺客,勒索客人財務,甚至搶到了貴妃孃家子侄的頭上。

    雖然未提蕭靈淵的名字,卻處處暗指是蕭靈淵縱容手下罔顧王法。

    粱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略顯不耐:“老五,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蕭靈淵低着頭,畢恭畢敬地俯身請罪:“兒臣確實在花街看中一名女子,其餘的事情兒臣確不知曉。”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粱帝正要說些什麼,戶部的一名官員奏請出列,卻道:“齊王殿下或許不知,臣卻聽聞了一些事情。”

    粱帝半闔着眸:“講。”

    “臣聽聞,靖國公嫡次子王卓昨日在花街醉酒,行止無度,不敬皇室。先是逼迫彈奏琵琶的良籍女子賣身。那女子以死相逼不從,他又相中一名舞女,竟將貴妃御賜之物贈予舞女,實在荒唐。”

    靖國公,也就是禹王的舅舅,此時臉色一變。逼良爲娼、不敬皇室都是可大可小的罪名。尤其是不敬皇室,弄不好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他妹妹深得皇上寵愛,他倒不擔心抄家滅族,卻深怕惹了皇上不悅,趕忙道:“犬子雖然荒唐,卻最爲敬重皇上與貴妃,對貴妃所賜之物不敢有半分懈怠,此事可經查證?”

    那官員一拱手:“臣也覺得此事太過荒唐,當即就派人查證,拿了人證物證。確有人看見王卓逼迫女子賣身,也從舞女處搜得了貴妃御賜之物。”他說着,從懷中取出一件絲帕包裹之物,打開露出其中剔透的明珠。

    靖國公看過去,發現果真是御賜之物,臉色愈發難看。

    立在前方的蕭靈淵眼梢微微下撇,這御賜之物可是他花了三萬兩銀子從葉沉魚手中,買下來的。據說還是折扣價。

    “雖然搜到御賜之物,但李侍郎剛剛提到店家欺客,怕是有趁客人醉酒偷搶之嫌。”有人替靖國公身邊道。

    “有人見王卓從花街出來後已經醒酒,行走自如,並無索回御賜之物的意思。”那官員反駁道。

    “既然之前醉酒,恐怕已經不記得自己送出了什麼。”

    “即便是醉酒也不應將御賜之物贈予舞姬,此舉豈不是輕視君恩?

    兩撥人吵鬧不休,已經年近六十的粱帝在龍椅上扶着額頭,似乎無法忍受地擡了擡手。

    朝堂上霎時間靜了下來。

    “你們便沒有什麼正經事嗎?”即便已經年邁,粱帝身上依舊帶着某種長久以來手握權勢所帶來的威壓,面容嚴肅,目光暴戾。

    朝堂上一時間靜默下來,無人敢發一言。

    蕭靈淵順勢垂眸,眼含譏諷。只是乍然看到現在這一幕,或許會有人覺得他是位積威甚重的英明皇帝。

    如果不知道他做的那些荒唐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