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茜!你終於回來了!你怎麼樣?龐弗雷夫人一直不允許我去探望你。”
德拉科從沙發上跳起來,“噔噔噔”跑到她身邊,原本也坐在沙發上的潘西不屑地撇撇嘴,走到巫師象棋桌旁邊看佈雷斯和諾特下棋去了。
“你最近一直精神恍惚。”德拉科繼續說,“發生什麼了?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
凱瑟琳擡頭看了看德拉科,他灰藍色的眼睛正緊緊盯着她。
“我只是最近很累。”她疲憊地說。她答應了鄧布利多不把這件事告訴除了父母以外的任何人。
“我就知道是這樣。”德拉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定是弗林特給你的訓練壓力太大了。”
“我先回去休息了,德拉科。”凱瑟琳很想告他發生了什麼,可是她不能。
我想告訴你很多事,可是我不能。
鄧布利多在週五的晚餐時間給了大家一個驚喜,期末考試取消了,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凱瑟琳也放鬆了一點,以她現在的狀態恐怕很難通過考試。
凱瑟琳答應鄧布利多不把密室的事情告訴除了父母以外的任何人,塞西莉亞也不行,但是實際上她連父母也沒有告訴。
暑假的第一個星期日,費拉拉夫婦從亞洲回來了,與他們一同回來的還有一隻名字叫做濃姬的白色幽靈。
她是他們從東京黑市裏買回來的,用於幽靈復活術的研究。凱瑟琳面對這樣瘋狂的父母感到有些害怕,所以什麼都沒說。
濃姬穿着一身精緻華麗的日本和服,烏黑的頭髮盤成了複雜又好看的髮髻,眼角處有一顆不明顯的淚痣。
費拉拉莊園被施了魔法,所以她只能在幾間書房和客廳之間行動,不過這些空間已經足夠了,因爲她總是停在一個地方發呆,很少說話,彷彿一尊透明的水晶雕像。
但是一個暴雨傾盆的下午,凱瑟琳坐在客廳裏翻看一本厚厚的《十二世紀巫師和麻瓜共處守則》的黑皮書時,濃姬突然開口說話了。她用一口還算流利的英語告訴凱瑟琳她是自願成爲費拉拉夫婦的試驗品的。
“爲什麼?”凱瑟琳問,她對父母的實驗瞭解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實驗風險極大,一旦失敗那些幽靈將遭受巨大的痛苦,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當然是因爲我想活着,活着才能復仇。”濃姬面無表情,聲音婉轉動聽,說出來的話卻令人喫驚。
她靠在飄窗邊緣,陽光大片大片地撒下來,似乎要把她透明的身體蒸發掉一樣。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蘭花香味,凱瑟琳盯着濃姬,擔心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見。
“很久以前,我曾經愛過一個人。”濃姬嘲諷地笑了一下,繼續說,“他是一個麻瓜,可是我不在乎,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但我的父母不同意這門親事,所以我爲了那個麻瓜和家裏斷絕了關係。”濃姬又沉默了。
“他知道你是巫師嗎?”凱瑟琳問。
濃姬點了點頭,“我生活的那個時代巫師和麻瓜的矛盾很嚴重,女巫們經常會被送上火刑架,可是我還是愛上了他。”
“他也說他愛我,所以我跟着他跑了,我們就在他出生的那個村子裏悄悄結婚。”濃姬又停了下來,她從窗口飄到角落裏的一把凳子上“坐”了下來,聲音開始變得喑啞。
“他在我們新婚當晚,挖走了我的心,去救他真正的心上人!那些愚蠢的麻瓜認爲女巫的心臟是可以解百毒的良藥!”濃姬嘶吼着,面目開始猙獰,已經乾涸的傷口又開始流“血”,“所以我要活過來,我要殺了他!”
凱瑟琳被她嚇了一跳,“啪”的一下把那本《十二世紀巫師和麻瓜共處守則》說話有點結巴,“可是,可是……”
“可是他早就已經死了對不對?”濃姬說,她把衣服穿回去,整理了一下頭髮,聲音又變得像夜鶯一樣動聽。
她又飄到沙發旁邊想把那本《共處守則》撿起來,可是隨即想起自己只是一個幽靈,根本碰不到東西,就又收回了手。
“沒關係,他死了,他的後代還活着,我知道他們在哪,而且還有那麼多麻瓜活着。”濃姬笑了,她本就是一個極美的女子,所以笑起來令人頭暈目眩,如果不是她極力否認,凱瑟琳還以爲她是一個媚娃。
“這世上還有那麼多活着的麻瓜,殺不了他,我還可以殺他們!”
“但是他們又沒有……”
“麻瓜是這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濃姬打斷了凱瑟琳。
“你太年輕了,沒有見過格林德沃的時代,那時候纔是巫師們最輝煌的年代,他是我們的英雄。”
“五十年前,我曾去過一次巴黎,那時候格林德沃剛剛從紐蒙迦德越獄出來,他許諾,會清除所有的麻瓜,只留下一些作爲奴隸。”濃姬似乎是陷入了美好的回憶,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這個世界,原本就應該屬於我們這些巫師,不是嗎?”
凱瑟琳知道格林德沃,而且她一直很欣賞格林德沃“讓巫師生活在陽光下”這個理念,但是她同時覺得他“將麻瓜屠殺乾淨,只留下一部分作爲奴隸”這個想法有些偏激。
濃姬剛剛的嘶吼聲引來了費拉拉夫婦,他們將她帶走了,並且警告凱瑟琳不要亂動他們的東西。濃姬回頭望了凱瑟琳一眼,那雙美麗的黑色眼睛裏閃爍着和費拉拉夫婦一樣的瘋狂。
塞西莉亞今年難得的回了費拉拉莊園,她給凱瑟琳帶了一整套的《星空之謎》,並決定親自利用暑假輔導妹妹的天文功課。
她對於父母帶回來一隻幽靈的事情反應比凱瑟琳還要強烈,爲這件事她和費拉拉夫婦大吵一架,又多次勸說濃姬放下執念,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幽靈,但是毫無作用。凱瑟琳不想看着他們天天因爲一件事情吵架,所以把塞西莉亞拉去了倫敦一起喫飯,她還有事要問姐姐。
“這對你不公平,塞西莉亞,爲了那個麻瓜小孩。”凱瑟琳和姐姐坐在倫敦一家最有名的塔樓餐廳裏享用晚餐,鋒利的銀餐刀劃在三分熟的牛排上,潔白如雪的餐盤立刻染上了一些血跡,大半瓶香檳被放在冰桶裏,散發出一絲絲寒意。
“我起初也認爲不公平。”塞西莉亞穿了一條紅色的長裙,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肩膀上,漂亮極了。“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我不能反抗魔法部的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