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發佈這則新聞的人惡意很深。
先是甩出了一張餘染出獄的照片，照片裏除了她，旁邊的幾人都打了馬賽克。這張照片的目的，是爲了給餘染的臉部特寫。
至於照片下附帶的文字報道，不談餘染洗脫罪責的事情，而是把重點放在了評價她的容貌上，還編造出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
也因此，帖子下面的前幾十頁熱評，全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話。
【看了這張臉，今晚要做噩夢了！】
【好惡心啊，爲什麼要讓我看這種東西。】
【我怎麼聽說她還想復出呢？拜託，都這樣了就別出來嚇人了！】
【樓上，我覺得她完全可以去演鬼片，還能省掉化妝師的錢。】
【完全同意樓上。】
諸如此類的言論徹底佔滿屏幕。
餘染只看了一眼，便不忍面對，默默退到牆角處，背對着秦舒幾人，肩膀輕微顫動，極力忍住了抽泣的聲音。
她最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現在這個醜陋的模樣，卻剛一出獄，就鬧得全網皆知。
這要讓她怎麼去面對？
秦舒幾人也沒有再看網上的內容。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有人故意在帶節奏。
而且，他們大概也猜得到是誰做的。
秦舒走到餘染身後，擡手輕拍她顫動的肩，安慰道：“餘染，網上的這些消息，你不用放在心上。等我治好了你的臉，他們自然會乖乖閉上嘴巴。”
溫梨也走了過來，附和地說道：“對呀，有小舒姐在呢，他們現在罵得狠，以後打臉的可就是他們！”
“可是，我的臉毀成這樣，真的還能治好嗎？”餘染沒有回頭，語氣有些哽咽，不確定地說道。
因爲她真的不敢抱有希望。
秦舒的醫術是很高超，卻也並非全能。
她的臉都傷城這樣了，傷疤又有三年之久，哪能輕易治好？除非手術植皮，就算那樣，也會留下手術的傷痕，而且......那也不再是她原來的樣子了。
想到這裏，餘染渾身籠罩着一股沉重的黯然。
秦舒把她的神色看在眼裏，篤定地回道：“能。”
餘染轉頭看她，眸光顫動，動了動脣，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一直沒怎麼開口的陸熙突然問道：“餘染，你還想演戲嗎？”
餘染背脊一僵，沉默住。
半晌，她悽苦一笑，說道：“陸先生，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願意爲了演戲奉獻我的一切。可是，就像那些人說的，我這張臉出現在屏幕上，比鬼還要嚇人......”
“那又怎麼樣？”陸熙皺眉說道：“角色千百種，是人是鬼又如何？有人演美女，就有人演丑角，只要你還沒有放棄演藝圈，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角色，也照樣會有喜歡你的觀衆。”
說着，他拿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放到桌上，“當年我就覺得你是個很有靈氣的演員，不止是你的容貌，更是你對錶演的認真和虔誠的態度。所以在我決定創立公司時，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把你簽下來。哪怕看到你毀容後的樣子，我也依舊沒有改變想法。再說——”
他頓了頓，看了眼秦舒，這才繼續說道：“既然秦舒承諾能治好你的臉，你就不願意相信她一下嗎？再怎麼樣，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壞，不是麼？”
餘染神色微動，不由得點了點頭。
是啊，還有什麼是比現在更糟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