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襲優雅的深色西服,冷峻深邃的臉龐上帶着與生俱來的矜貴傲然。
和在場賓客們三五成羣、交頭接耳的談笑風生不同,他獨自端着紅酒杯佇立在角落裏。
在他身後的牆壁上,懸掛的是一副西方的大師畫作,畫面裏,古老的城堡屹立在密林深處,斑駁的陽光撒在城堡的尖頂上,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
整幅畫透着濃濃的孤寂之感。
而他彷彿來自畫中的城堡,與這熱鬧的宴會場隔絕開來。
要知道以前在海城的時候,不管是什麼樣的場合,褚臨沉都是萬衆矚目,被人恭維的那一個。
乍一看到他冷冷清清站在那裏,秦舒反而有些不習慣。
她也不明白,今天這場活動是燕家主辦的,褚臨沉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他怎麼會來?
和褚臨沉四目相對,腦海裏的千萬思緒頓時被拋到一邊,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的眼神還是那麼深邃犀利,眼底像是有黑色的漩渦,能夠將人吸進去。
秦舒有片刻的怔神。
褚臨沉也是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頭,那雙澄澈的眼眸,勾起了他一種刻入骨髓的熟悉感。
兩人就這麼隔着西裝禮服的人羣相望,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
而事實上,也不過只看了對方短短的一眼。
秦舒的視線隨即被一道蒼老熱情的聲音拉了回來——
“弘煦王子,您能來真是太好了。”
燕長明杵着龍頭柺杖,來到兩人面前。
“嗯,我順便來湊湊熱鬧。”宮弘煦隨口說道,神色愉悅地瞥了眼身旁的秦舒。
他對燕家的活動毫無興趣,純粹是爲了絕美佳人而來。
在燕長明的身後,燕景穿着一身銀灰色西裝,細瘦的身材裹在挺括的西裝下,顯得有些空蕩蕩。
秦舒心裏暗自腹誹:明明是你讓我給宮弘煦當女伴的,你會不知道?
真會做戲!
不等她說什麼,宮弘煦聽了燕景的話,率先好奇道:“怎麼,你們倆關係很好嗎?”
“元小姐醫術高明,她剛回國的時候我有意拋過橄欖枝,被元小姐婉拒了。我們倆是買賣不成仁義在,最後索性就當交個朋友了。”
燕景的胡編亂造在秦舒聽來就像是哄騙三歲小孩的藉口。
她眼裏快速地閃過一抹譏諷。
偏偏,宮弘煦還真信了燕景的話,認爲她倆是那種安全範圍內的朋友關係。
再加上,他覺得自己今天能夠近距離的跟“元落黎”接觸,也是多虧了燕家舉辦的這個宴會。
想到這裏,宮弘煦滿意地擡手搭上燕景的肩膀,把他當成了好哥們似的,拍了拍說道:“很好,大家都是朋友,以後常玩兒!”
“好啊。”燕景笑了笑,端起手裏的酒和宮弘煦碰了一下杯。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更加篤定了燕家跟國主府的關係密切。
秦舒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有了猜想——
看來燕景讓自己給宮弘煦當女伴,多半是爲了討好宮弘煦。
這反而讓她得出了和在場其他人不同的結論:燕家跟國主府,其實並沒什麼來往。
這時候,侍應生端着托盤來到她面前。
托盤上放着幾種用杯子裝好的酒水飲料,任由賓客挑選。
秦舒下意識地拿起了一杯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