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奶奶的墓前能保持得那麼幹淨。
“你奶奶以前免費幫咱們看病，給咱們送藥，這份恩情，大傢伙都記在心裏呢！她這一走，大家都捨不得，總忍不住想去看看她。”
一個嬸嬸說起奶奶，就忍不住紅着眼睛擦眼淚。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眼裏都帶着懷念之色。
陳村長卻不知想到什麼，臉上露出惋惜，“可惜，故香這麼好的人，這輩子沒享過什麼福氣！”
見秦舒的目光望過去，他生怕誤會了似的，連忙解釋：“妞妞你別誤會，我可不是說你，是說你那對昧良心的養父母！”
陳村長語氣裏多了一絲憤懣，“那兩口子真是不像話，每次回來看也不去看你奶奶一下，就知道爭奪老宅子的繼承權！現在好了，知道拿不到，只當不是咱們這個村的人，竟然再也不回來了！”
旁邊村口家的劉爺爺搖着頭說道：“他們兩口子不回來也好，省得鬧心。不是所有領養的孩子都像小舒這麼孝順懂事的。”
聽到這話，秦舒心裏一動，“劉爺爺，您這話的意思是，我養父是奶奶領養的不成？”
說完，她下意識看了眼沈牧。
後者果然神色變得緊張，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劉爺爺。
劉爺爺毫無所覺，點頭說道：“對呀，你養父是你奶奶去縣城賣藥材的時候撿回來的，那會兒好像才半歲吧？因爲這事兒，她家裏幫她說好的婚事也黃了，還被家人趕出來，這才搬到村尾去住的。”
劉爺爺說完，才反問道：“你奶奶沒跟你說過這些事兒？”
陳村長戳戳劉爺爺的胳膊，“故香那麼心善的人，怎麼會跟孩子說這些呢？估計也就咱們這幾個老傢伙知情了，現在倒好，全被你抖出來了。”
劉爺爺一聽，花白眉毛一豎，瞪着眼睛說道：“那有啥？那小子都不當咱們村的人了，我就說他是撿來的，他還回來跟我急眼了不成？”
兩個老傢伙掰扯起來。
秦舒陷入自己的思索中。
她輕聲喃喃道：“所以，奶奶她其實......終生未嫁。”
說完，忍不住朝沈牧看去。
卻只看到他疾步匆匆地往院子外走，腳步有些踉蹌。
秦舒不放心地想跟過去。
褚臨沉拉住她，朝她搖頭說道：“沈老不會走遠的，他應該只是想一個人靜靜。”
秦舒停住腳步，望着門外那抹彷彿一下蒼老了許多的身影，面色沉凝地點點頭，坐回椅子裏。
直到開飯，沈牧自己回來了。
他神色如常地坐回桌邊，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彷彿剛纔只是出去上了個廁所。
但秦舒離他近，還是能看見他有些發紅的眼眶。
而且菜端上來，現殺的香噴噴的土豬肉擺在面前，他也沒有表現出和往常一樣強烈的食慾。
他本就懊悔當初沒有挽留奶奶，現在又得知她終生未嫁，這樣的打擊讓他如何承受？
秦舒想了想，刻意地不去提起和奶奶有關的隻言片語，而是向大家介紹餐桌上的一道道家鄉美食，包括做法、名稱的來歷、原料等等，都說得有板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