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巨大的、沒有輪廓的臉出現在黑暗的牆壁上，只有五官，讓人看不出性別。
那兩瓣碩大的嘴脣一張一合，機械音隨之響起：“初次見面，你可以叫我貝拉，我會將主人的意志傳達給你。”
這應該是某種技術生成的虛擬影像，但背後肯定是真人在跟她對話......秦舒冷靜分析着，藉着影像散發的微光，快速環顧房間四周。
空蕩的房間一覽無餘，既沒有門，也沒有窗。
她收回目光，直視着眼前的“臉”，“你的主人是誰？”
“抱歉，我無法告知。”
意料之中的回答，秦舒也沒揪着這點，轉而問道：“直說吧，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聰明又直率的女孩，我喜歡。”屏幕上的嘴脣彎起，很快切入正題，“主人正在進行的一項研究遇到了阻礙，希望你能爲他提供幫助。”
“原來是想請我辦事。”秦舒心裏微微鬆了口氣，語氣卻一如既往的冷靜：“什麼研究？爲什麼必須是我？”
“很快你就會知道的，在這之前，主人希望得到你的答覆。”
秦舒愣了下，輕嗤一聲：“你們都不告訴我要研究什麼，讓我怎麼回答？而且——”
她試着扭動了一下被捆綁的身體，臉上露出不滿，“這樣綁着我，完全看不出你們有絲毫請人幫忙的誠意。”
黑暗中響起一道機械音之外的低笑。
果然有人在。
緊接着，那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好，現在爲你鬆綁。”
話音落下，秦舒聽到椅子底下“滴”了一聲，她試着活動手臂，繩索便從身上脫落。
身體剛得到自由，她便第一時間衝向眼前這張巨大的臉。
一拳砸過去，是電子屏幕冰冷清脆的觸感，那張臉快速閃爍了幾下。
隨之響起毫無感情的聲音：“貝拉差點被你打壞了。”
秦舒恍若未聞，貼着屏幕走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的縫隙，整面漆黑的牆壁構成了一張完整的顯示屏。
她有些失望地坐回椅子裏，重新和眼前的這張巨臉對視，“說吧，你們想讓我幫忙研究什麼？如果是那種——”
不等她把話說完，便被打斷，“相信我，這會是你非常感興趣的課題。”
“到底是什麼？”秦舒也有些不耐煩。
屏幕上，貝拉彎着眼角露出了笑容，上下嘴脣貼合，只露出中間的一條縫隙，緩慢吐出兩個字：
“血螈。”
“......”
秦舒仰頭望着眼前的虛擬畫面，眨了眨眼，“如果我拒絕呢？”
屏幕上，那雙美麗精緻卻毫無靈魂的藍色眼睛，靜靜地望着秦舒，一言不發。
片刻的沉默後，終於聽到它開口：“那你，就會成爲研究材料的一部分。”
機械音還未消散，屏幕上那張巨臉慢慢淡去，房間陷入黑暗，卻又在下一刻，驟然亮起。
除了眼前的屏幕外，另外三面牆也亮了起來，數百個場景以格子的形式同時出現，密密麻麻，簡直是密集恐懼着的災難。
秦舒不密恐，但看清格子裏的畫面內容，她後背一陣冷汗。
這是......醫學基地那邊的監控畫面？
透過屏幕，秦舒看到參加醫學比賽的各國選手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分別進入各自的工作間。
秦舒轉了一圈，試圖尋找自己的團隊。
但......這些監控畫面實在是太多了，根本看不過來。
“加上他們，你應該能答應了吧？”貝拉冷漠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秦舒身形頓住，卻不知道該看哪裏。她最終選擇低下頭盯着自己的腳尖，閉上眼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就算他們黑進了醫學基地的監控，也不代表他們有能力控制整個基地！
或許，只是爲了唬她？
秦舒咬着脣，冷笑道：“你們以爲隨便弄一堆不知真假的監控視頻，就能嚇住我？”
“沒關係，主人猜到你不會輕易相信，那就請你親自驗證一下吧。”
貝拉聲音落下，秦舒身前不遠處的地面上，突然亮起一道紅光，一個圓柱體緩緩升至一米左右高度。
“看到你那個紅色掌印了嗎？只要你把手輕輕放上去，就知道主人有沒有騙你了。”
按照貝拉的指示，秦舒停在圓柱前，看着頂面那個亮着紅光的掌印。
她遲疑地伸出手，緩緩落下去。
貝拉毫無感情的聲音隔着屏幕調侃：“不知道會是哪個倒黴鬼——”
秦舒的掌心距離那紅色掌印只隔一公分，驟然停住，然後猛地收回來。
只差一點兒。
她猛地吐出一口氣，掌心早已汗溼。
“我答應幫你們！”
聽到她的回答，貝拉很快接過話，“主人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善良的女孩，現在請按下你前面的藍色掌印吧。”
秦舒一低頭，驚訝的發現，剛纔的紅色掌印已經變成了藍色。
她咬咬牙，鬆開緊握的拳頭，帶着一臉無法回頭的決然之色，將手掌放了上去。
噗——
白色霧氣從圓柱體內噴涌而出。
秦舒下意識屏住呼吸，但仍舊晚了一步。
墜入黑暗前，她聽到一道和貝拉的機械音不同的聲音：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