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昱風收回目光，面色有些難看。
他兩道濃黑似劍的黑眉擰了起來，寞然說道：“孩子說的是真的麼？你真的要跟褚臨沉在一起？”
“不會。”秦舒坦然地看着他，神色平靜，“我從來沒想過爲了孩子嫁給褚臨沉，這件事，我有自己的打算。”
她的話，讓柳昱風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但又不太確定，“你真的能捨下巍巍？”
他親眼見過秦舒爲孩子不顧一切的樣子，所以很難相信她會把巍巍一個人留在褚家。
秦舒無奈地笑了下，“這不是我舍不捨得的問題，我答應過褚臨沉，只要他把巍巍平安救回來，孩子就給他。而且我也認真考慮過，巍巍留在褚家，能有更好的成長環境，重要的是......他對褚臨沉的感情，已經認定這個爸爸了。”
柳昱風一時無言，目光落在秦舒的臉上，似乎想窺見她心裏更深的想法。
但秦舒實在是太坦然了，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找不出讓人質疑的理由。
柳昱風心裏面動了動，喉結一滑，有些緊張。
他謹慎地提議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讓巍巍留在褚家，你跟我走？”
秦舒擡眸，對上他充滿了期待的目光，她只能無奈地潑給他一盆冷水，“也不行。”
“......”就知道，她是舍不下孩子的。
柳昱風眉頭緊緊地一擰，有點鬱悶，“你既然說不會跟褚臨沉在一起，還把孩子給了他，可是你又不肯離開，那你到底想以什麼身份留在褚家？”
“誰跟你說我會留在褚家？”秦舒反問。
一句話便讓柳昱風怔住了，下意識地說道：“不留在褚家，那你幹嘛不跟我走......”
秦舒搖了搖頭，“一個原因是，我想再陪孩子幾天，這件事，我還不知道怎麼跟他說。至於另外一個原因——”
“當然！”柳昱風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完，又覺得秦舒突然這麼他，有點不對勁，“你怎麼......”
而秦舒早已經有所準備似的，接過了他的回答，冷靜而坦然的說道：“其實，關於答應做你女朋友這件事，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說清楚。”
柳昱風直直地看着她，沒有說話，心裏卻莫名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聽秦舒清冷沉靜的嗓音緩緩響起：“之前在遊輪上答應做你女朋友，是因爲情勢所迫，其實我心裏已經做好必死的準備了。只是，我想給你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
“在洞底的時候，我也沒想過能活着出來。期間跟你發生了一些肢體上的接觸，其實並不是像你說的因爲我們是男女朋友，而是出於人類在絕境中的求生本能。”
爲了更清楚地表態自己的態度，秦舒頓了頓，特意補充道：“我想，換做任何一個人，也會做同樣的事情吧。”
“怎麼可能是任何人！”柳昱風迫不及待地反駁，但觸及秦舒冷靜的眉眼，他又驟然僵住。
在秦舒眼裏，他只看到對朋友的善意和誠懇，看不到絲毫與愛情相關的東西。
不過，他應該早就知道纔對的。
當時在船上，如果不是他刻意提出來，她又怎麼會答應？
柳昱風緊緊地握住了垂在身側的拳頭，脣角緊繃，僵硬地說出一句話：“那......你的意思是？”
秦舒語氣平緩而篤定，“我們的戀人關係，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