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忠傑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看向江志浩，訕笑着道：“今天來，除了道歉之外，的確有一件事想找江先生幫忙，不知道江先生是否願意……”
江志浩權當不清楚他的事情，道：“劉先生請說，如果能幫，我當然會幫。”
劉忠傑也看出了江志浩是在故意等他主動說話，之前在服裝店的時候就能說出對賭協議出了問題，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想問什麼。
“是這樣的，我不是辦了養豬場嗎，上游的化工廠剛好有豬飼料出產，想着自己又有一片地，這樣一來，可以大幅降低成本，提升利潤率，所以就跟人簽了一個對賭協議。如果能完成三年裏平均每年十個億的銷售目標，就能獲得一大筆投資。但如果完成不了，我那幾個廠的股權，都要被他們低價收購。其實第一年還挺好的，但第二年突然冒出來一個股災，搞的我各項成本都上去了，豬肉的銷售量也降低了，現在眼看着距離完成協議的日子也沒多久了，可銷售量卻始終沒什麼起色，所以……不知道江先生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劉忠傑的問題，江志浩心裏早就有數了，聽他說完後，在劉忠傑夫妻倆期待的注視中，江志浩道：“我的建議是，立刻賣掉養豬場和飼料廠，把他們投入的資金還回去。你們的對賭協議中，應該有這一條吧？如果覺得完成不了對賭，可以用多支付一點五倍的違約金來做違約。”
劉忠傑聽的一愣，支付違約金？
他臉色難看，道：“江先生，我那養豬場和飼料廠可是花了大價錢才弄起來了，這幾年的成本，如果再加上違約金，可得損失……”
“我不太清楚你損失多少，但你也說了，養豬場前一年還算不錯，那麼應該會有一些利潤留出來，可以把你的運營成本抵消掉。至於那一點五倍的違約金，看起來很多，實際上如果你完成不了對賭協議，損失只會更多。”江志浩道。
劉忠傑臉色更是難看，道：“江先生，難道就沒有辦法完成對賭協議嗎？”
江志浩搖頭，道：“沒有任何辦法。”
劉忠傑一臉的失望，如果是用支付違約金這種方法來避免破產，對他來說，並不比破產好多少。
自己的養豬場經營數年，光成本就高達數億。
更是爲了降低養豬成本，把化工廠的生產線改造成了豬飼料加工。
這些花費，是無法再挽回的。
從劉忠傑的表情，江志浩就能看出這個人沒那麼果斷。
藍克涵在一旁道：“江兄弟，幫忙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江志浩再次搖頭，道：“藍老，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實在幫不了。賣掉養豬場和飼料廠，支付違約金避免破產，聽起來好像要損失一大筆錢，但實際上卻等於逃過了一場滅頂之災。俗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藍克涵對做生意不是很懂，只好看向劉忠傑。
江志浩道：“如果明年的豬肉大幅降價呢？”
劉忠傑一愣，臉色微變，下意識否定道：“現在肉價都在穩中上揚，怎麼會降價？”
“股災之後的第一年，通常各類資金都在收縮，國內外的銀行也在觀望市場，不會輕易做什麼救市措施。一旦發現市場趨向平穩，他們就會開閘放水，挽救頹廢的經濟。肉價在股災後不降反升，正因爲如此。可是一旦開始放水，市場不缺資金，人們的腰包鼓起來，可選擇性就很多了。國內外的進出口，也會開始爆發，到那時，豬肉降價是必然的。而且直覺告訴我，明年的豬肉，會便宜到令你難以想象的地步。”
劉忠傑的臉色異常難看，江志浩所說的未來還沒有出現，可他卻聽的心驚肉跳。
按照市場經濟規律來看，江志浩說的沒什麼錯。
他之所以硬撐，是因爲還沒有看到豬肉降價的徵兆。
從內心深處，劉忠傑其實不相信江志浩說的，好端端的，就算國家開閘放水，豬肉的價格又能降到哪去？
便宜到無法想像？
他還真想知道，這個無法想像是個什麼價。
面對劉忠傑的詢問，江志浩想了想，最後還是坦承告知：“我覺得，大概率會降到個位數。”
劉忠傑愣住了，現在的豬肉平均二十多一斤，好點的位置可以賣到三四十，精品肋排甚至賣到六十左右一斤。
如果真按江志浩說的，豬肉價格降到個位數，那豈不是隻有現在的三分之一？
這怎麼可能呢……
江志浩聳聳肩，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信與不信，是你的事情。我的建議，就是趁着現在養豬場還值錢，你能賣高一點價格。真等到明年價格降下來，到時候你想賣，都未必有人願意接手。到了那個時候，你完成不了對賭協議，工廠要被低價收購，剩下個養豬場，高額成本，低廉的售價又有什麼意義？現在賣，就能保留一部分優質資產，用心經營，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劉忠傑聽的面色陰晴不定，他不知道江志浩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畢竟這是好幾個月以後纔會發生的事情。
他猶豫不決，藍克涵看出來了，便對江志浩道：“江兄弟，你這消息從哪來的？可靠嗎？”
“我只是根據市場經濟規律，以及個人直覺做出的判斷。”江志浩回答道。
他不喜歡把話說的太滿，知道未來，不代表未來一定按自己說的那樣走。
就好像《七十二小時》，在前一世就沒有這麼爆炸的票房。包括他拍的那部電影也是一樣，前一世票房只有十個億，現在卻已經預估二十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