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酒冷冷一笑,“怎麼,腦袋開竅了?認識到自己的錯了?”
“嗯。”陸夜白老老實實地答道:“我錯了,真的真的錯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下次,不然就罰……你以後再也不理我了。”
江酒忍着笑,輕咳了兩聲後,悠悠道:“要麼出去,要麼跪着,別出聲,我還有要事處理呢。”
陸夜白很聽話的閉了嘴,微垂着頭,聽着她翻看資料時發出的沙沙聲。
不過他的身體不允許他長時間的跪着。
片刻後,他開始輕輕顫抖起來,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江酒雖然在看着面前的資料,但眼角餘光始終不離陸夜白。
眼下見他渾身顫抖得厲害,心跟着揪緊了的疼。
她用盡了一生的熱情去傾慕這個男人,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命。
不錯,她心裏有氣,有怒,但與他的身體相比,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了。
默了片刻後,她緩緩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伸出修長白皙的指尖撫過他俊削的五官。
陸夜白緩緩擡頭,與她四目相對,鷹眸裏有暗沉的光在流轉。
“江酒……”
江酒含淚看着他,撕聲道:“你怎麼那麼傻?爲何要自以爲是的認爲我離開了就是對我最大的仁慈?
不錯,我有父母有孩子,即使沒了你,我在這世上也不會孤獨,但我始終缺了心啊,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着,就是你所期許的麼?”
陸夜白動了動僵硬的嘴角,劇烈咳嗽了起來。
腹腔裏一陣血色翻卷,他猛地傾身吐出了一口黑血。
江酒眼眸裏醞釀的淚水滾滾而落,她沒有看地上的那灘血,倏地伸手抱住了他。
陸夜白垂頭看着她,撕聲問:“你不怕死麼?”
江酒輕輕地笑了,“不怕,我怕生不如死的活着,你將我獨留這世上,我就得活成我最害怕的樣子,你看,你對我多殘忍?”
陸夜白緩緩伸手抱住了她。
罷了罷了。
失憶藥抹除不了她的記憶,催眠術就更別指望了。
如果讓她帶着記憶活着,確實很殘忍。
“好,我對你仁慈點,不再想方設法的趕你走了,你若想要隨我而去,我成全你便是。”
江酒冷哼了一聲,“我現在不想跟你一塊去死了,能過着幹嘛不好好活着。”
說完,她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將他給拉了起來。
陸夜白順勢抱住了她,看着她自信的目光,眉宇間那流轉着的勝券在握,突然有些後悔了。
他應該相信她的。
他的酒酒那麼厲害,還有什麼是她解決不了的。
說不定她真的能搗鼓出解藥呢。
“聽你這語氣,看你這表情,似乎已經想到了解毒的法子,我是不是有救了?”
江酒哼哼了兩聲,一拳砸在了他胸膛上。
“叫你不相信我。”
陸夜白痛呼了一聲。
江酒臉色一變,連忙推開他,查看他的情況,“怎麼了?我力氣太大了麼?有沒有傷到哪兒?”
陸夜白再次抱住了她,“沒有,逗你玩的。”
江酒瞪了他一眼,“下藥的事兒還沒完呢,想要我原諒你也可以,除非……”
說到這兒,她神祕一笑,從一堆資料裏抽出了師父留下的手札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