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聽完他前半部分的話語後,興奮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可聽到他後半部分的結論後,瞬間如墜冰窟,又重新跌回了椅子內。
醫生又道:“不過慶幸的是,他受損的神經系統因爲刺激恢復正常了。”
聽完這話,容夫人臉上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
她該興奮麼?可桓兒變成了殘疾。
她該難過麼?可桓兒恢復了神智。
老天爺還真是吝嗇,消除了他一處的折磨,又給他增添了另一處的苦難。
“不,桓兒是容家的繼承人,是容氏下一任家主,他不能坐着輪椅執掌家族,會淪爲外界的笑柄的。”
說完,容夫人直接撲到醫生面前,伸手扣住了他的胳膊,“你們再努力努力,保住桓兒的雙腿。”
醫生有些爲難。
他們要是能保住,自然會不遺餘力的保。
可問題是保不住啊。
“夫,夫人,大小姐與江小姐是朋友,要不您讓大小姐請江小姐出手,名醫無名氏,精通鍼灸術,她一定能治好小少爺的。”
“……”容夫人有些懵,“什麼江小姐?”
問完之後,她猛地反應過來。
江酒。
對。
江酒。
江酒是名醫無名氏,醫術登峯造極,她一定有法子醫好桓兒的。
想到這兒,她轉身衝到容情面前,緊緊握住她的手,急聲道:“容家因爲你才遭遇這滅頂之災的,
你必須得贖罪,我不要求你將家族變成往日模樣,但是你必須請江酒出面救桓兒,必須。”
容情低低一笑,眼眸深處是濃得化不開的暗傷與疼痛。
原來請江酒救桓兒就是她僅剩的最後一絲利用價值。
陸西弦看着懷裏抖如篩糠的小女人,心疼得厲害。
一股股窒息般的壓迫感不斷衝擊着他,生生逼出了他的眼淚。
醫務室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接着,陸夜白抱着渾身是血的江酒衝了進來。
他的身後,跟着兩個女醫師。
陸西弦脫口問:“哥,嫂子這是怎麼了?”
陸夜白冷睨了親弟一眼。
全都是因爲這小子弄出來的破事,不然他的酒酒也不會受傷。
“在外面守着,看好這裏的每個人,別讓他們中途闖進病房打擾到你大嫂縫針。”
“……”
陸夜白抱着江酒衝進最近的一間病房後,容夫人再次扣進了容情的手腕。
“看來老天不想斷容氏的後,我們剛聊到江酒,她立馬就出現了,
情兒,念在親姐弟一場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救桓兒,救救他啊。”
容情一點一點掰開她的手指,面無表情道:“好,我求江酒救他,這事過後,容氏與我再無瓜葛。”
說完,她雙眼一翻,直接昏死在了陸西弦懷裏。
折騰了一天一夜,身心俱疲,她真的撐不住了。
陸西弦驚呼了一聲,不過見她呼吸均勻,不像是出了什麼事,不禁鬆了口氣,打橫將她抱起後,徑直朝另一間病房走去。
外面的混戰已經結束了。
容氏兄弟被擒,其餘人全部誅殺殆盡。
這傳承了數百年的家族,就此一蹶不振。
雖然沒徹底衰敗覆滅,但就今日這重創,沒個三五十年恢復不了。
病房內。
兩個女傭已經爲江酒包紮好了傷口。
這時,容夫人從外面硬闖了進來。
她的到來,讓原本就陰沉着俊臉的陸夜白越發的冰冷了。